涣散,像是凝望着一个泡沫一般的梦。
他像不认识自己,明?明?满眼都是她, 还?轻之又轻问:“是……是阿眠么?”
卑微确认, 脆弱的随时都会溃塌。
这?样的语气?……一个念头落入脑海, 姜眠屏住呼吸, 唇瓣微微一动,下一瞬, 见宴云笺脱力一般,双腿一软,瘫跪在?地。
他恍惚伸手去握姜眠的裙摆,摸到?那片真实可触的布料。一直屏住的呼吸陡然一松,水汽迅速无声地盈聚双眼。
是他的阿眠,真的是他的阿眠。
宴云笺抬头,唇角弯起笑?,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阿眠……阿眠……阿眠……”他声声唤她。
“你还?活着……”他目光寸寸描摹眼前姑娘。她还?是那样娇憨明?朗,从发丝到?指尖都精致干净,找不到?经受痛苦与折磨的痕迹。
长久压在?胸腔中的一口气?松下来,梁骨都随之弯了几分。宴云笺仰头痴痴笑?着,眼泪从眼眶不断落下:“对不起……对不起阿眠,谢谢你还?活着……”
他的阿眠活着,还?这?样的好,这?样的好。
乌昭神明?在?上,便是这?一刻永坠十八层地狱,尝尽酷刑,万劫不复永不超生,也甘之如饴,满怀感恩。
宴云笺不敢碰触姜眠更多,只用两?根手指轻轻抓着她裙边。如此已?是苍天厚爱,他抓着这?根最后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又哭又笑?,如痴如癫。
姜眠看见他不断发抖的肩膀,连带着他碎发中夹杂那许多无法忽略的白发。这?一刻,所有念头连同历史轨迹一同脱离脑海,他们?二人,就仿佛游离在?时空之外。
她蹲下来,而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