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百姓冲出来,冲着囚车扔几片烂叶子,但多数人都闭门不出,似乎在这恶劣天气里,顶雨出门咒骂一句都是不值。

雨下的极大,冲起漫天烟雾,两尺外的景象都难以分清,分尸的刑马早已备好,绳索上?套,不过半盏茶时?间,地上?已是一片残肢碎块。

浓稠的鲜血随暴雨冲刷,不多时?,只剩淡淡的红。

连日的风雨飘摇,终是惨淡惨烈落下帷幕。

整整一夜的雨将?京城洗刷一遍,第二日,碧空如洗,好不晴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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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忠肃回到府上?,见薛琰站在他书房外等?候。心下奇怪:这孩子最近都很不对劲,一向野惯了?的人,在他面前向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近日不知怎么了?,倒对他恭敬起来。

“阿琰,你来找我怎么站在外头?”

薛琰道:“舅舅的书房,孩儿不敢擅闯。”

公孙忠肃笑:“你擅闯的次数还少?吗?这些年只怕数也数不清。如今都知道矜持上?了?,进来吧。”

进屋,招呼着薛琰到椅子前坐下,“找我什么事?”

“舅舅,之前您说要孩儿想办法?与宴云笺相交……”薛琰起了?个头,欲言又止,颇为为难。

“嗯,是啊,怎么了??”

“舅舅有所不知,宴云笺似乎不大喜欢我。原本我们初见时?,他对我印象尚可,很是亲切,只是这几次我刻意?与他攀谈,他却?神色平淡,甚至有些厌恶。”

薛琰想不通:“明明父亲在覆灭姜门一事上?出了?大力,就算他懒得搭理我,也该卖父亲一个面子。否则要想扳到姜重山,没有父亲熟对其熟悉至极,模仿其笔迹,又哪里能这般迅速?”

公孙忠肃皱眉:“并不奇怪,他那?个人,是冷面冷心冷肺肠。畜牲尚有三分情,他简直是阳间的一只活鬼。阿琰,舅舅叫你与他结交,并非期望着你与他处成什么好友,只是莫作仇敌,就已是万幸。”

薛琰打量公孙忠肃的神色,试探道:“舅舅……似乎有些忌惮他。”

“多些防备心总是好的。你看姜重山的下场就知道了?,这人能将?这副歹毒心肠隐藏五年,连姜重山都骗过去了?。咱们关起门来说点家里话当今皇上?,只想着除去姜重山一人便?高枕无忧,哪知扳倒一个姜重山,全填补了?宴云笺的胃口。此刻,他手上?的权力与兵力,难道不比昔日的姜重山更可怕?”

“可皇上?不觉宴云笺是危险之人,反觉他自己拿捏住此人。谁知道宴云笺此刻肝肠里藏了?什么心思。”

薛琰道:“舅舅说来,孩儿便?懂了?,此人自是除去最好,否则终是令人难以安心。”

公孙忠肃叹气:“是。毕竟是乌昭和族后裔……”

刚说到此,薛琰正为他倒茶的手一抖,竟然?不慎摔落了?茶碗。

“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没有?”公孙忠肃立刻止了?话头,一把抓过他的手来看。

薛琰忙不迭摇头:“没有,没烫到”

“舅舅,孩儿失仪,一时?听得入神,失手砸了?碗,舅舅恕罪……”

公孙忠肃起身去翻烫伤膏,一面数落他:“什么恕罪,跟舅舅何必这般小心翼翼,难道你还能有一个茶碗重要吗?把手伸过来。”

薛琰乖乖伸手,眼?看着公孙忠肃亲自为他上?药:“多谢舅舅关怀……舅舅,我明白您的苦心了?,会继续找机会的,只是仅仅是攀谈结交,怕入不了?宴云笺的眼?,我想着,若能为他分忧是最好不过的。”

“之前我打听过,他日前去牢里见过姜眠,狱卒说,言谈中?宴云笺提及把姜眠送去岐江陵的玲珑阁,只是不知为何,说过之后也没有动作。我私心里想着,他对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