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唤醒他是?无望的?。
姜眠闭了闭眼,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只能把他视为敌人。
对待敌人,焉能没有底牌与手段。
以沉默定?好心神,姜眠尽量平静:“你?对我?父母兄长用刑了吗?”
“未曾。”
“是?不是?在姜家人中,你?最恨的?人是?我??比他们加起来应当?还要恨吧。”
“是?啊。”
宴云笺薄戾的?眸凝视,“你?想说什么。”
姜眠攥拳,接下来的?话,她不可?能不害怕,但再恐惧也要说:“你?这样?恨我?,难道不想发泄你?的?恨意?若要动刑,你?不如用在我?身上。我?的?父母和兄长都是?久经沙场的?铁血之?人,皮肉之?苦未必会叫他们松口,你?只会白费力气。难道你?不想最快的?时间要他们画押认罪么?”
“所以呢。”
“你?若当?着他们的?面,对我?动刑,他们才会挨不住招了。这样?你?心里畅快,又?得所求,一举两得。”
宴云笺薄唇微勾,没有立刻说话。
片刻,他微微弯腰,毫不在意伸手去抓姜眠的?头?发,似乎要将她拎起来。
姜眠惊骇地捂住自己头?发:“我?自己站……我?自己站……”
她贴着墙壁站起来,纤薄的?身体?缩在墙角,似乎和地上细弱无力的?小草也没什么分别。
那一瞬间,宴云笺的?心是?空的?,似乎情绪都凝滞一瞬,他没碰她,任由姜眠自己站起来。
而后深刻恨意才慢慢流泻下来,如同灵魂深处迸发一样?,浓烈的?令他心脏都隐隐战栗。
“你?讲的?很好,但我?听着并不欢喜。”
他一眼便看透:“你?是?心疼自己的?父母兄长,不愿他们受皮肉之?苦,才提出这样?办法。”
姜眠咬唇望着他:“但这个办法对你?来说,有利而无弊。”
“是?啊,可?我?听着却有些矛盾,你?既心疼家人,又?为何期待他们招供呢?”宴云笺慢慢在牢中走了一个来回,“招供之?后,便只剩惨烈的?死法,砍头?,车裂,腰斩,凌迟。”
他一一细数,犹如鬼魅:“我?想不通,这么做于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姜眠心脏砰砰跳起来,她并非没遇到过危机,面对的?也有凶神恶煞的?歹人,可?这一次是?宴云笺。
宴云笺是?她平生所遇最强的?对手。
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察觉端倪。
姜眠道:“我?们一家本就没有活路,既然如此,不如痛快一些。我?了解他们,即便受尽酷刑,莫须有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招认。但若尝此酷刑的?人是?我?,他们熬不住,即便冤屈也会认下来。即便过后难逃一死,可?我?只想他们身受之?苦,越少越好。”
宴云笺在她面前微微覆身,那双暗金色眼眸陌生的?让她既恐惧,又?伤心。
“你?能熬得住吗?”他轻声说。
“辛狱司有三十七道酷刑,你?知?道蛇纹鞭么,一鞭下去就能要你?半条命,两鞭就可?以打死你?。姜重山见了,这罪名还怎么能做的?实?”
宴云笺微微歪头?,沉静的?眼打量她:“要不要换一种方式。不叫你?疼,一样?能让你?生不如死。”
姜眠心一慌:“阿笺哥哥……”
“你?再敢这样?唤我?一句,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姜眠噤声,稳一稳心神道:“我?知?道你?手上有数,不会轻易让我?没命的?。你?想怎样?待我?,都随你?吧。”
到了这个地步,宴云笺如何、甚至未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