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重?山,”他说,“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只要你顺从听话,今日我可以给?你们一家留一些体面。”

“你这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畜牲”

宴云笺手臂陡然一紧,不过微动,便轻而易举将姜眠拉近至自己身前,铁爪扣住她咽喉,脸上神情平淡:“这地方?已经处处大红,够喜气了,但?我不介意再艳丽一点,你呢?”

姜重?山不敢动了。

甚至不敢再骂一句。

眼前的人是来真的,从公孙忠肃出现到满府侍卫无动于衷,再到他掐在阿眠脖子上的手,这一切都是来真的。

从事发到此刻,姜眠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甚至不能做一个?简单的动作。抵抗宴云笺的力量和在稀薄的空气中呼吸就已用尽了全部?力气。

为什么……他身体所?体现的特征都没有任何变故啊。

怎么会……提前毒发。

可惜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大睁着眼睛望向宴云笺,盼望他看一看自己,他对自己那样爱护疼惜,若有奇迹发生,他会醒过来么……

宴云笺也确实?看了姜眠一眼。

因为她被?他掐出的泪水滴滴滚落,落在他的手上。

他这一眼,充满厌恶。

姜眠不再侥幸,心完全沉下而思虑渐起?。

宴云笺转头,眼风扫过,姜重?山一家三口都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不过目光如出一辙的刻毒。

他淡淡吩咐:“都绑了。”

因为姜眠的命被?他拿捏在手中,只要他想,哪怕一根手指轻轻使力就能将她捏碎。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没有人再幻想他会舍不得对姜眠下手。

姜重?山没有反抗。此时此刻反抗绝不是明智之举他极有可能在顷刻间?失去女儿?,而他与妻儿?,便是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在此层层围困的牢笼中撕出一个?口子。

铁索缚住他身体,他没动手,只望着宴云笺:“你放开阿眠……宴云笺……阿眠待你那般好你怎么忍心”

姜眠心下大恸,想冲父母摇一摇头,或使个?眼色让他们不要担心,却不知他们能否在顷刻间?明白。

宴云笺道:“带走。”

禁军立刻将人压下去,姜行峥在路过宴云笺时,一双眼尽是刻骨的恨。他目光下撇:“阿眠不怕……”

只来得及唤一声,他便被?人毫不客气拽走。

公孙忠肃对姜眠没什么兴趣,不过是个?女儿?家罢了,一个?政治倾轧中的牺牲品,他懒得折腾。

“此趟果真不费吹灰之力,我便在此提前恭贺辅国大将军了。我先将犯人押至辛狱司,将军随后早些过来。”

“等等。”

公孙忠肃走出门?外?,忽听宴云笺寒声道了句。

他疑惑回头。

宴云笺正注视姜眠,再娇艳的妆也敌不过此刻她的苍白可怜:“方?才夫妻对拜时你对我笑,真是叫我越看,越恨。”

他拉扯她,没有任何怜惜,声音低的像野兽般可怖:“说来也奇,比起?姜重?山,我竟更?恨你,你是一个?……让我每时每刻都觉更?恨一分的女人。”

姜眠说不出话,抓着他手腕,眼泪失控落下沾湿他手指。

宴云笺冷漠移开眼,就这样扯着她向门?外?大步走去。

姜眠被?宴云笺带的脚步踉跄,到了门?前,他随意一甩手,她重?心不稳向前扑倒,接连滚下三级台阶摔在公孙忠肃面前。

凤冠掉落,半束发披散下来,覆面的珠帘也坠在地上,拧作一团。

她纤薄的身体倒在地上,大红的嫁衣逶迤,掌心划破见了血,脸颊也蹭脏了一块,狼狈可怜的令人无法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