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个邪修。”姜逸之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匆匆放下碗筷,“走,我们得去看看。”

两桌席面就吃到几口豆角和米饭的左百龄:“……行吧。”

为了防止对方发现,苏好眠变成了仓鼠大小躲在姜逸之衣襟,而敖长乐则一如既往在左百龄怀中找到了舒服的位置。

左百龄和姜逸之穿着黑色夜行服,与那戴着黑色兜帽的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戴着兜帽的人在小巷中穿梭,很快走到一处小院门前,环顾四周之后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白发老妪,她将面前人打量几遍后将信将疑地开口道:“你便是之前介绍的那位神婆?”

兜帽被揭下,少女露出自己有些泛黄的脸,她表情有些阴郁,但好在眉心有红点,衬得面容稍微和善了一些。

“是我,我来帮官爷看病。”

“那你先进来吧。”老妪让了下身子,将少女往里面引,“之前也看了好些大夫,总不见好,听人说是中了邪,才迫不得已找上你。”

老妪絮絮叨叨地说话,她浑浊的眼神落在少女身上,脸皱成一团,像是有些嫌弃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腥臭味。

院子不大,老妪很快将少女领到房门口,指了下还未完全合上的房门。

“进去吧。”

少女应了一声,钻入房间之中。

姜逸之和左百龄趴在房顶,跟偷窥狂似地掀起一片瓦往里面看。

“为啥不用那个小纸人?”姜逸之吐槽,眯着眼睛往里面看,只看到烟灰色的床幔,“啧,这人房间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因为那个小纸人,是用我的心头血画的。”左百龄倒是没遮掩,“最近伙食太好了,舍不得捅自己。”

姜逸之没说话,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惜命,是修道第一步,怕死,是修道主思想。

房间内,只有两盏油灯在发光,少女走到床前,非常认真地检查着床上那人的伤势。

“谁?!”

姜逸之摊手:“哦吼,被发现了。”

三根银针打在断水的剑鞘上,落下后化成黑烟消失不见,少女像是一道风吹出小院,化作一道黑气往另一条街道而去。

“先不追,看看屋子里那个人怎么样。”姜逸之从屋顶跃下,却和院子中的老妪对视了,她有些尴尬地挠头,“……那个,我……”

“你怎么不在房间里看病,跑出来做什么?”老妪有些生气地看着姜逸之,放下手中的簸箕,上前将姜逸之往房间推了一把,“快进去看啊,不然我可是不给钱的。”

正好姜逸之还在想怎么混进去看房间里那人的情况,现在见老妪眼神不好将她错认,姜逸之也就将计就计,钻入了房间之中。

床上躺着的是个中年人,大概是外面老妪的儿子,他面容枯槁,躺在床上呼吸浑浊不清,眉心被刚刚逃走的那少女扎了一针。

“断魂针?”姜逸之上前封住男人的经脉,将那根还没有完全插入的针缓缓拔出,“这邪修有点意思。”

修道先修心,而剑作为兵中君子,自然是修道之人的首选。

但也有那么一部分人,会选择修习其他的武器,比如说……针。

给男人喂了一颗保住心脉的丹药,姜逸之推门而出,却看见左百龄站在院中,原本正在筛药的老妪被打晕了倚靠在树下。

姜逸之嘴角抽了抽:“……今天出门的时候,没说要打家劫舍啊?”

“这老妪认出你并非刚刚来的那人了,她准备出门去报官,我迫不得已……”左百龄叹气,“先走吧,出去了再说。”

两人出了院子,勉强躲开了宵禁巡视的人,抵达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