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长乐张了张嘴,最后发现左百龄这番话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依据和必要。

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才叫做团队。

“希望我这番准备用不上,但是凡事还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左百龄吸吸鼻子,他今日也罕见地穿上了束袖的衣服,就怕等会打斗起来不方便,“芦苇荡那里我来,那里的植被大多中空,情急之下我会酌情考虑火攻。”

“灌木丛中多是小兽,对付这种情况,敖长乐也会比我更加得心应手……”

分配好各自任务,姜逸之从芥子囊中取出干柴开始烧火,她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发呆,突然被左百龄扯住了衣袖。

左百龄眼下青黑,表情严肃:“姜逸之,我右眼皮跳得很厉害。”

姜逸之:“……”

姜逸之:“你是修仙之人,不要迷信。”

“就是……左百龄,你不要乱说。”敖长乐困得眼皮子打架,却生怕自己错过消息而强撑不睡,精巧的铜铃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声音已经是含糊不清,“应不会有问题的,可能,可能天亮就回……”

话还没说完,敖长乐就在姜逸之和左百龄的视线中骤然惊醒,姜逸之下意识看向他的手:“晃了?”

“不是。”敖长乐摊开手心,看见那只铃铛已经变成碎片,脸色一白,“我,我没用力。”

能让铃铛直接碎掉,恐怕所遇到的危险不简单。

左百龄当机立断,他扑灭了火堆,将东西往怀中一塞。

“走!”

迈过界碑,阴冷黏腻的寒风吹面而来,疾行符纸不要钱似地一张接一张燃烧,左百龄眉头皱得死紧,看着姜逸之和敖长乐将一一扑来的邪祟斩杀。

赤金色包裹着墨色长剑,姜逸之眼底染上浓郁深邃的墨红色,她一掌掀开不知从什么地方扫过来的煞气,一剑将混在其中的蟾蜍挑在剑尖,红衣墨发,杀意腾腾。

旁边的敖长乐也丝毫不敢松懈,赤金色灵力打在煞气之中像是石头扔进水,瞬间就被吞没完全,不少没能阻拦的煞气刺破结界,在三人身上留下细碎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外渗。

毫不犹豫的,三人同时往嘴里塞了辟毒丹。

越往深处走就越危险,无数煞气像是铺天盖地的蝗虫飞来,让人根本看不清前路,左百龄凭借记忆辨别前行方向,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说话也带着颤抖:“快了,从此处出去便可以短暂放松一下。”

敖长乐摇头:“不行,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种程度的煞气遇上敖长乐,跟纸糊的窗户似的一捅就穿,但架不住四面八方数不清的窗,敖长乐一拳轰开条路勉强让三人通过,一回头,来路再次被煞气淹没。

好不容易从草丘出来,三人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全干净的,污泥混杂着鲜血,头发上还沾了晨露,几缕浸湿的碎发贴在腮边,被各自胡乱抹开。

姜逸之眼神犀利,她屈起手臂将剑夹在中间,擦干净上面沾的血和晨露,长舒一口气。

只是第一处,就已经这样凶险,只怕后面两处只会更加难缠。

左百龄被冻得脸色苍白,他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垂眸打开自己的芥子囊,哆哆嗦嗦地将里面的符纸掏出来递给姜逸之。

姜逸之下意识拒绝:“我……”

“我是符师。”左百龄嘴唇绷紧成一条线,“铃铛都碎了……”

敖长乐红了眼眶,他胡乱抹干脸上的湿意:“走。”

用剑扫开围上来的邪祟,姜逸之三人很快进入芦苇荡的区域,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几人不敢松懈,飞身踩着茂盛的芦苇往远处掠去,却看见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避开!”

姜逸之快速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