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对方尴尬,姜逸之补充道:“现在看清了,我不看了。”

男人哽住。

正当他觉得时间恰好,刚酝酿好情绪准备扮扮可怜,一抬眸就看见姜逸之靠在火堆旁边,已然进入了梦乡。

男人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但好歹算是放下了戒心,靠在树干上和衣而眠。

第二天早晨刚吃完早饭,姜逸之她们就带着男人重新上路,根据对方的指示前往富贵村。

苏好眠趴在姜逸之耳边,警惕地看着另一匹马上的男人:“姜逸之,我觉得他很危险。”

先不说此人被捡到的时候身受重伤,就看这处事不惊的应变能力,就绝不可能是个村子里的楞头庄稼汉。

救了也就救了,但跟着这人去富贵村,总是让苏好眠觉得心里跳得厉害。

姜逸之点头:“我也觉得他不简单。”

“那你还送他去?”苏好眠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眉头紧皱像是大人教育小孩的语气,“不行不行,很危险的。”

姜逸之嘴角抽了抽:“嗯……怎么看都觉得,我们三个更危险吧。”

苏好眠:“……”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

姜逸之和苏好眠在这边说悄悄话,另一边的男人也在默默观察着两个人,这一路上他的表情变了又变,像是有话要说。

不多时,官道上迎面来了一群骑马佩重剑的黑甲卫,对方在见到姜逸之几人的瞬间便围了过来,还不等姜逸之作何反应,为首那个络腮胡男人便下马,在男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

“属下来迟,请司徒大人恕罪。”

马背上,重伤的男人挺直脊背,声音沙哑地说道:“无事,曹将军请起。”

“既然有乡邻来接你,那我们便不送了。”姜逸之看向被称为“司徒大人”的男人,眼神毫无波澜,像是对对方的身份早有预料,“请下马吧,修道之人攒钱买匹马很不容易的。”

男人眼神深邃地看着姜逸之,停顿片刻后对着曹将军说道:“曹将军身上可带了银票?”

“……没有。”

“道长,曲某真心想要答谢你的救命大恩。”男人对着姜逸之拱手,表情看上去很真诚,“曲某想邀道长喝杯热茶,不知道道长可否赏脸?”

话虽是这么说,但显然周围这批黑甲卫不是客气那挂的,当即就把所有退路围得严严实实。

苏好眠刚准备动手,就被姜逸之摁住了手腕。

“那我就跟着司徒大人去讨杯热茶喝喝。”姜逸之浅笑,看着对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只要司徒大人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就行。”

姜逸之这句话实在是听着刺耳,曹将军下意识皱眉,偷偷去看男人的脸色。

男人依旧是那副笑容,甚至做了个请的动作。

姜逸之也不客气,扯着缰绳就朝对方指的方向而去。

识海里,苏好眠嚷嚷:“姜逸之,你被美色迷惑了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苏好眠并不这么觉得,毕竟归元剑宗的好看皮囊一抓一大把,而且……她自己就这么好看,不也没迷惑到姜逸之吗?

姜逸之摸摸下巴:“你不好奇他想做什么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所谓小修在山野,大修在世间,她们既然是要修行,肯定是要往有人的地方走,这来都来了,姜逸之也好奇这位曲司徒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

很快,一行人抵达附近营寨。

营寨戒备森严,训练有素的士兵将营寨守护得跟铁桶一般,锋利的长戟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冷的光,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冷酷又严峻的表情,鹰隼般的目光在姜逸之她们几人的身上逡巡,气氛紧张得让人有些不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