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点头。

这些纸人和纸扎铺里面的纸人是一样的,只不过纸扎铺里的那些纸人都没有眼睛,而这里的纸人都有漂亮的眼。

……怎么看都是一对有情人。

会将对方死后将纸扎铺盘下来,为纸人添上眼睛并托人送进坟冢,这样情深的人,纸扎铺老板都不见得会雇凶杀她吧?

更何况这家小姐还有点灵力,一般人也不可能杀得了她才对。

就在姜逸之她们几个百愁莫展的时候,敖长乐突然钻进拔步床内,咬住了其中一个纸人。

“敖长乐?”姜逸之上前,将那个纸人拎了起来,“这个有问题?”

敖长乐点头。

左百龄和苏好眠都围了过来。

“这纸人怎么是闭着眼睛的?”苏好眠重新拿了个新的纸人过来对比,这两个纸人的身形、服装全都相同,但唯独表情有轻微差别,“其他的纸人眼睛都是睁开的,但这个纸人是闭上眼睛的。”

姜逸之将纸人举起,对着光看了一眼:“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看样子像是一条帕子。

姜逸之将纸人放在地上,从芥子囊中取出一片极薄的刀刃,小心翼翼地顺着纸人粘合的痕迹拆开一个口子,将里面的那张手帕取了出来。

这纸人既然是这富商小姐托付带入纸扎铺老板坟冢中的东西,自然得慎重对待。

那手帕上写着清秀的簪花小楷,还落了片不大的血迹。

姜逸之匆匆扫过上面的内容,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攥紧了,有无尽的悲痛和遗憾涌了过来,将她吞噬得干干净净。

“上面写了什么?”左百龄接过手帕,他只几眼就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喃喃道,“原来如此。”

那手帕上的内容不多,却大概为众人还原了这件事情的大概样貌。

自纸扎铺老板死后,富商小姐觉得对方死得蹊跷,暗中查探对方死因,却没想到最后查到了自己亲生父亲的身上。

“养育之恩大于天,我身怀这样的秘密自知无颜见你,又不愿苟活于世,便只能自裁替父谢罪……万望卿来世路光明,黄泉不复见。”

得知疼爱自己的父亲为了名声杀死心爱之人,富商小姐便选择了用匕首自裁这样痛苦而又惨烈的方式,替父赎罪并给爱的人一个交代。

一边是养育自己十余年的亲生父亲,一边是与自己心心相印的爱人,她哪边都无法割舍和背叛,便选择了割舍自己。

左百龄喃喃道:“真是个烈性女子。”

他扪心自问,若是他也遇到了二选一的局面,恐怕也不一定能果断决绝地做出和这女子一样的选择。

尘世对女子本就有太多苛责,更遑论两名女子相恋,还谋划通过纸人私奔?简直是大逆不道。

纸扎铺的老板甚至要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才能支撑起养活自己的生计,她们相爱的时候又要准备多大的勇气对抗世俗呢?

姜逸之心情有些沉重,她抹了一把脸,低声道:“既是如此,待明日便将这帕子交给她父亲看看吧。”

也算是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

“不过……”姜逸之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白衣男子,“你是你主人的执念而生,如今真相大白,你为什么还在?”

白衣男子:“……”

你这意思,我现在就得扑哧一下死掉最好咯。

苏好眠抱臂站在一旁:“两人死了,你却活着,真相大白,你还活着,可见她的执念并非查清当年自己的死因,也并非与那富商女儿共赴黄泉……”

这话也正是姜逸之她们想说的。

若是纸扎铺老板的执念不解决,白衣男子会依旧以这个形态在人世之间飘荡,虽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