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之心灰意冷,姜逸之破罐子破摔。

她选择打开下一条传讯符,是江天鹤发来的消息,大概是齐天宇又作了什么新曲,用传讯符录了一段让姜逸之帮忙听听。

姜逸之面无表情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开了传讯符的那段音乐。

直冲天灵盖的唢呐声响起,然后是琵琶和二胡争奇斗艳,铙钹时不时地出现一下,在姜逸之每个听不下去的瞬间给她一巴掌清醒清醒。

姜逸之犹豫片刻,回复“写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发给我听,发给祁兰兮,谢谢”。

回复消息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姜逸之简单收拾一下走出房间门,看见敖长乐又在和小狗打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她熟练地在屋角打水,现在的泉水已经有些冰冷,姜逸之快速用水搓了两把脸,抹干水珠之后问敖长乐道:“敖长乐,清浅去哪了?”

敖长乐停下和小狗打架的动作,冲着姜逸之嗷呜叫唤两下。

“行,我出趟门,你自己玩别跑远了啊。”

姜逸之交代完毕之后,利索地关上了院子里的门,她走到后山贺放之前种红薯的那片田,打算挖点红薯回来吃。

“逸之?你怎么在这?”

林清浅刚审完人回来,看见姜逸之在田里认真挖红薯,想上去帮她又怕自己衣裙上的血迹唐突了对方。

“我挖点红薯吃。”姜逸之抬头,脸上还有土,“我就挖几个,你刚刚干啥去了?”

“去审问了些人。”林清浅站在田边,跟姜逸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怕有些人串供,人是分开审的,大部分人的亲人都在城内。说起来还要多亏你跟我说城内的情况……迟暮答应了他们会善待自己的家人,但也许真相并非如此。”

“所以我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亲眼去看看。”林清浅语气平静,“这是迟暮的刀,用得好的话,就是我林清浅的刀。”

姜逸之点头,她拽着两把红薯站起身来,眯着眼看林清浅。

“我认识你们曲梁的永昌公主。”姜逸之回忆着之前和永昌公主相处的细节,“你和她在某些程度上很像……”

说到这里,姜逸之从田里迈步出来,在田埂边的野草上认真地蹭鞋上的泥:“我觉得,你们都很擅长使用感情,这是跟男人领导时不一样的。”

林清浅接过她手里的红薯,又从怀里递了张手帕给她:“怎么说?”

“你们很擅长打感情牌,甚至将感情牌玩得炉火纯青。”姜逸之擦着手上的泥土,语气里听不出喜恶,“你们有同理心,并且很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比如说今天解决这些‘难民’的问题,有些人会选择驱逐,有些人会选择关押,有人会选择威逼利诱……”

“但是你说,给他们机会亲眼去看……”

用感情,让敌人的刀变成自己的刀。

其实姜逸之也只能说出只言片语,但她确实是意识到了文曜和文行知之间的不同,以及迟暮、贺放和林清浅的不同,甚至是那些黑袍人和兰夫人的不同。

黑袍人利用那些人的恨来反抗仙门作恶多端,而兰夫人竟然只需要用“爱”,就可以将兰溪哄得团团转。

林清浅看着姜逸之认真思考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之前我便觉得,逸之你很像个……小孩。”

还没等姜逸之反问,林清浅就接着说了下去:“你好像……一直都在观察这个世界,你大部分时间会看,有问题会问,但你很少评价他人的对错,你像是一个小罐子,总有一天会装下满满的小石头。”

姜逸之垂眸,看向自己还沾着泥巴的手。

她确实,还不够了解这个世界,所以暂时只能先观察,以不变应万变。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