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至大被人捧着护着,国内国外不被人倒贴的次数少之又少,总算遇到了看着颇心仪的对象,难免有点进退失度不受自制。可就这么遭了披着谦和有礼态度下的不咸不淡的冷遇,虽然不至于气急败坏地摔杯泼茶,但终归自尊心受挫,失落难堪。
郑斯琦无论讲话做事都看起来很有分寸,怎么想不像是会吊着别人团团转的人。
“您可以说,我觉得我俩不合适,这次相亲失败,咱们以后没必要再继续相处。您可以这么说的明白直捷些……”
我也好被over的干脆些。
郑斯琦低头思索了一下措辞。
“是因为。”他把胳膊搭平在桌子上,用手码齐了两根细细长长的筷子,“你是女性,你很优秀,有你自己的骄傲与自矜。所以给对方台阶下的权利,本来就应该是你的,而不是我。”
陆揖铭一怔。
她用手抬了下垂下来的眼睫毛,低头吸了口气,挺了挺胸脯,继而盯着桌布长长舒出。听完郑斯琦本是一句婉拒的话,她却发现自己的心,居然又跟着不可遏制地猛地一悸。
她微不可查地嘟了嘟嘴,一下子觉得了然通畅。
多奇怪。
吃完了饭,郑斯琦牵着郑彧把陆揖铭送回了隔壁广场的高级写字楼。陆揖铭进电梯前,还远远问郑斯琦以后能不能再联系。姑娘又恢复朗健清爽的样子,手交握在连衣裙前,挂着满脸得体的笑容。
郑斯琦心里无可奈何,回身冲她比了个ok。
回利南附小运动场的路上,郑斯琦扯了扯郑彧的小手,“吃饱了吗?”
郑彧摇头,“没有。”
郑斯琦挑眉,笑道:“一盘排骨一盘凤爪全落你肚子里了还没吃饱?”
“那还没枣儿拳头大呢!”郑彧跺了下脚,噘了噘嘴,把滑下肩膀的背包背带往上提了提。
就那么点儿的东西花了他五百多,郑斯琦心里腹诽。饭钱最后是他掏的,假意借上厕所的机会去收银柜台刷了卡。郑斯琦拿了消费条目看了一眼,光服务费就另多收了四十二。
郑彧弓腰拣了地上一叶绿里染红的香樟,捏着茎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接着又说,“……而且还没小乔叔叔做的好吃呢,一半儿都没有,枣儿想赶紧到周一,枣儿想去小乔叔叔家吃饭。”
郑斯琦乐,伸手去挑郑彧的下巴,“哎你看着我,来,你告我你现在是不是特嫌弃我做的晚饭啊?”还坏心眼儿地往她脸上的软肉上挠挠。
郑彧皱了皱鼻子,痒的往后躲,假意认真思考了两秒,坚定摇头。
“我还是最爱爸爸的!”
郑斯琦从来不担心郑彧的心思以后能往别处偏,面儿上嫌她粘自己粘的比苍耳种子还紧,私下里偷偷琢磨着还挺知足挺得劲儿。自家小棉袄乍就给个旁人拴住了胃肠擒住了味蕾,一想还是自己向来的短板,还真挺幼稚地觉着不顺耳。
“别给我偷换概念郑彧同志,我现在问的你做饭,没问你爱谁。说。”
“唔……”
郑彧自问扪着良心做人,实做不到心口不一,睁眼说瞎话。
溜达回北区看台的时候,橘黄的观众椅上,只稀稀落落坐了零星几个学生和家长。小五子坐在右手边倒数第二排的拐角位置,从后面看,直直支着腰板儿,橘里冒出一截瘦长长的小身子。左右看,不见乔奉天。
郑斯琦松了郑彧的手,跟着她走近到倒数二排,才看见乔奉天认正横霸了三个椅座,头枕在小五子的腿上合眼睡着了。
田径场平坦开阔,阳光到了这里,也没了什么阶级之分,均匀而整饬地铺撒流泻。乔奉天的一张脸,沐在一片满满的浅黄里,颊上的颜色通透发粉一扫往常的隐隐青白,甚至乎能看清皮质下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