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灾难,于它而言都像一只蝼蚁淹了水,一片枯叶无言落了土。能从崩溃到绝望,再从绝望到满怀希望,你的世界天翻地覆,而它永远都幽深典穆,肃立高处,日复一日斑斓璀璨,车水马龙。
要渐渐学会理解它的人稠物穰,不近人情,和平等给予的稀声抚慰与包容。
利南附小下午上了体育课,小五子和郑彧都累,再精力充沛也是六七岁的孩子,九点多就困了倦了,疲乏欲睡了。郑斯琦安排小五子睡郑彧的房间,小五子愣是不干,脸也红,嘴也瓢,磕磕巴巴地就是不同意。再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孩子,也碍着面子,听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一说。
没辙想,和乔奉天一起挤书房。
小五子下午在操场上招了蚊子咬,胳膊上给叮了一溜排通红的包,挨个儿一数,俩胳膊正好各七个,能召唤两条神龙。
“不是穿外套了么?”乔奉天到了点儿花露水搁手心,坐在沙发床上,一点点儿替小五子抹,“叮这么惨。”
“没穿。”脖子上还有两个包,小五子一直抬手挠,“给枣……郑彧穿了,要不就是她被咬。”
乔奉天听完点他脑门儿,“小小年纪,这么知道心疼人?”
小五子嘿嘿笑,更用力地去挠脖子。
“怪小叔么?”
乔奉天突然问。小五子抬头看他,“恩?”
“怪小叔没跟你商量,就带你来郑叔叔家住么?”
小五子垂了垂眼睫,眼皮半耷的样子几乎和乔奉天一样。他思考了片刻,瞬间绽放的表情,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玩儿有趣,他却又难以理解的东西,”为什么要怪小叔呢?”
乔奉天把他的脑袋往自己的胸前扳,往他颈上的鼓包处摸了摸,往上点了两滴花露水儿,“不会拘束么,在别人家里。”
“恩……别人家可能会吧。”小五子在他胸前点了点头,“但郑叔叔不一样啊,他对我很好,在他们家我觉得很舒服。还有冬瓜叔叔和李荔姐姐家,他们对人也很好,我也觉得不拘束。”
“你管杜冬叫叔管李荔叫姐,差辈儿了吧?”乔奉天没忍住笑。
“……李荔姐不让我喊他阿姨,听了要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