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陈默的是叶南嘉大力的拥抱。

陈默瞬间明了，他甚至抬手，轻轻拍了拍叶南嘉的背。

他甚至不去问叶南嘉什么时候发现的，那不重要，虽然很羞耻，但是对方没有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那就好了。

陈默忽然觉得鼻酸，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了。

…

天光突破地平线，墨蓝的黑夜被撕扯出红色的口子。

睡袍已经脏了，被扔进了洗衣机里。

两个人一起洗了个事后澡，然后穿了条灰色的睡裤。

暑气微消，心底还有燥热。

他们两个人一起站在床前，陈默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他的双手搭上床垫，一个大力，直接给掀开，放在了床边。

满床的照片，各种神态的叶南嘉。

这本该是让人脊背发麻的场景，站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的角度，这都是可怕的惦记。

但是幸好陈默喜欢的是叶南嘉，他们不正常得天生一对。

陈默没有去学过摄影，他的照片大多都是手机拍的，没有任何构图技巧，可是叶南嘉就是觉得，那照片上的自己，看上去温暖得像道光。

陈默小心地把照片轻轻推开一片空地，然后他向叶南嘉伸出手。

叶南嘉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他们两个一起盘腿坐在床上，肩抵着肩，身上还带着水汽。

两个人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都有一身漂亮紧实的肌肉，肩宽有力，腰窄而劲。

一白一蜜，调和成最温柔的画卷。

叶南嘉把他一开始拿出的照片递给他，那是陈默拍的第一张，画质模糊的老照片。

照片上只能看到穿着校服的叶南嘉坐在长椅上，靠着椅背，抬着头看天，因为距离太远，手机太差，看不清神情。

这张照片都有些泛黄了。

“第一张。”陈默目光柔和，“那天你…心情似乎…不好。”

“你好像逃课了。”陈默手指摩挲着照片，“我刚好…打完架，翻墙进来。”

“就看到你…待在学校的…后花园里，因为是…是上课时间，所以我猜，你应该逃课。”陈默抿唇，他低着头，神情认真而温柔，磕磕绊绊，缓慢地讲着，“那地方，是我常去的，我感觉，你…像…像进入了我的世界。”

“那天我也刚好…刚好有了一部…手机。”那是他给家附近一个买二手机老板家装修店面他搬各种东西换的手机，“我躲在角落里，偷偷拍了。”

“我那天陪…陪了你一上午。”陈默微微闭上眼睛，那是秋天，学校花园里种了很多桂花树，那天他带了满身的桂花香，尽管他蹲到手脚发麻，由于没有买校服的钱，因此高中半个学期过去蹿高了很多陈默没有换校服，一蹲着，裤脚就往上去了好多，所以他被不知名的虫咬了满腿的疙瘩。

陈默很开心，那是他为数不多和叶南嘉共处的时光。而且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自己那隐秘变态而肮脏的爱意，除了像可耻的小偷和乞丐一样去捡拾叶南嘉的东西外，还有了记录。

永恒的记录，专属于“他们”的记忆。

就好像，拍下一张照片，就是他和叶南嘉对话一次。

陈默放下这张，又捡起下一张。

“国旗下…讲话，头发剪短了…同学都说…英气了很多。”

“学校…开学典礼主持。”陈默拿着这张照片，有些恍神，照片上是两个人，少年眉眼清秀漂亮，穿着白西装，身形颀长看似清瘦但意外贴合西服，而对方身边，是穿着蓝色公主裙的赵钥（同学聚会洒脱告别嘉嘉的那个女孩，见42章）。

那天，他坐在台下的角落里，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落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