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空气是脆生生的,薄荷一样冲鼻,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味。他动?了动?鼻子,认真嗅了嗅。

真好闻。再掺点儿木头和花香味儿,是不是就会更好闻了?

“快上车。”

“哦。”

扣上安全带,祝知希摸了摸口袋,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我手机落你家了!”他连忙解了安全带,打算开门下去。

但车门已经锁了。

“先开一下车门,我手机……”

“在我这儿,口袋里。”傅让夷道。

“啊?你帮我拿了啊。”祝知希想?起来,好像是落餐桌上了。他也?没管傅让夷要,直接上手掏他大衣右边口袋,但摸了个空。

“不在这边啊。”没多想?,他一只手撑着中控台,身体完全倾斜过去,伸出?手想?去摸他左边的口袋。

但忽然间,他意识到,这距离太近了。近到傅让夷皱了眉。

“啊,对?不起。”祝知希老实坐回去,眨了两下眼,两只手并?起来一齐朝他伸出?去。

“请给我手机,谢谢。”

傅让夷下意识想?开窗,散掉他身上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味,但瞥了一眼祝知希冻红的手,改开了空调暖风和外循环。

他将手机拿出?来,没放到祝知希手上,而是中控台。

“自己收好。”

“哦。”祝知希嘻嘻笑了两声,说完谢谢之后又问,“咱们去哪儿啊?回家吗?”

傅让夷驶出?车库:“一会儿就知道了。”

于是祝知希放心地在车上睡起觉来。

又能?吃又能?睡,不记事也?不操心。这种人?在傅让夷看来基本和王八一样长寿。

抵达商场负一层后,祝知希还睡得?正香。

他歪头靠在车窗,墨镜掉到了鼻梁,整张脸都缩在围巾里,呼吸声有些明显。

眼皮上的红痣也?一样。

傅让夷没立刻下车,坐了一会儿。车内很安静,他听见微弱的音乐声。很快源头就被发现,是祝知希戴着的蓝牙耳机。

他皱眉,伸手过去,指尖在他耳机上轻轻点了两下。

音乐消失了。

开这么大声都能?睡这么死,耳朵别要了。

做完好事,他拿出?手机。几条消息弹出?,是开车时李峤发来的。

[李峤:你说哥们儿牛不牛吧,真让我搜到了。别说,还挺红,油管有三十多万订阅量呢。]

[李峤:你都没有人?家正经照片的吗?让你发张照片你只能?趁他睡觉偷拍是吧?]

[李峤:还怪可爱的,就是你拍照技术不行。]

[李峤:对?了,我这几天要去坐牢,脑科院和军方?那边的联合封闭研究要开始了,到时候你可能?联系不上我。]

[李峤:你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有别的紧急联系人?吧?]

傅让夷开了车窗,透了口气。

过了两分钟,他才?回复。

[禁欲系教授(已婚版):别管了,去坐牢吧。]

[禁欲系教授(已婚版):照片删了。]

很快,他听到身边出?现奇怪的哼唧声,黏黏糊糊。一扭头,是睡了一路的猪醒了。他还没睁眼,低着头,两只手打着圈儿揉搓自己的脸。

准确说,是猪和兔子的杂交品种。

“这哪儿啊?”祝知希打了个哈气,眼睛湿漉漉的。

“屠宰场。”

“啊?”刚睡醒,祝知希脑子还有点糊涂,没能?飞快运转回怼过去。他呆呆地贴到车窗边,眯了眯眼,瞄到了停车场发着光的广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