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他?的鼻梁、嘴唇。

伤心的傅让夷亲起来是凉凉的。

他?现在?闻起来一定很苦。

祝知希将他?的手环摘了下来,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希望傅让夷的信息素落在?自己身上,将他?包围。他?想替他?分担一些苦涩。

傅让夷不想让他?一直这样蹲着,于?是起身,将他?也拉起来,带着他?回到床上。他?们挤在?小小的一张病床,好像两个刚刚经历过海难的幸存者,胆战心惊地缩在?唯一一片小救生船里,颠簸,摇晃,谁也不敢合眼。

“其实我?也有一个清单。”祝知希忽然开口。

傅让夷看向他?。他?发现祝知希平日粗心大意,却总在?一些细微处表现得格外贴心,比如他?主动隐去?“遗愿”两个字。

“里面有什么愿望?”他?问。

“太多了,数都数不清。”祝知希笑着说,“我?很早就写过。”

傅让夷捋着他?的头发丝:“很早是多早?”

“小时候。”祝知希垂眼,仿佛陷入回忆中,“妈妈走的第二天。”

傅让夷的手指微微一停,驻在?原地。

“第一条就是:我?要去?很多很多地方,交很多很多朋友。”

祝知希抬头,笑着说:“因为?她走之?前对我?说,人?死掉之?后,其实没有消失,会变成?其他?的形态。她不会离开我?,只不过会变成?我?身边的一棵小草、一片云,一只蜻蜓。”

“我?在?哪儿,妈妈就在?哪儿,我?的眼睛就是妈妈的眼睛。地球太好了,太大了,她还没有看够。所以,她让我?多出去?,去?很远的地方,带着她一起见识这个世界。”

傅让夷听着,却不说话?,固执地假装没有听懂。他?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哪怕只是这样隐晦的道别。

“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妈妈就在?我?身边,有时候看到一些跟着我?的小猫,我?会觉得那可能是妈妈。所以我?总是在?捡小动物。以前我?觉得这是很小众的爱好,后来我?遇到小恩,发现他?竟然也会这么想。”

傅让夷轻声说:“怪不得你们能做朋友。”

“如果是你,你想变成?什么?”祝知希忽然问。

“我??”傅让夷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但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树吧。”

“树?”祝知希抬眼看向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