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抽搐,屋外突然有人声传进来,他下意识的立刻闭上了眼睛。
“……你马上去办理,让他转回单人病房。”
“……这,陆医生……”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刚才财务那边通知,说结算掉上周的费用之后,他剩下的钱只有……不到三天了。”
“这么快?”
“不快了,这眼瞅着住了一个月院了。”
“你还是去办理吧,他这个情况,我不放心他和别人一起住,单间的钱,报我名字,我来付。”
“啊,你又要给人垫医药费?”
“去吧。”
“欸不是,陆医生你想想,以前帮人出钱,也就算了,都是有医保有身份的,还能还上,可他这情况……”
“丁姐,他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他负责。”
陆星垂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在安静的房间里依然一字不拉的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小燕微微咬住唇,几乎想要翻身起来。他不能要陆星垂的钱,他不能就这样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对方的善意,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呢?
天亮后,丁护士果然过来要帮他换房间,他委婉却坚定的拒绝了对方,不仅如此,他还直接询问了出院手续应该如何办理,问完这一切,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好到足以出院了,也为了躲避陆星垂可能会来的劝阻,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呆在房间里静卧,而是下楼到了院子里。
此时正是盛夏七月,艳阳高照,他的眼睛其实尚在恢复期,不能过分曝露在日光中,因此他带了专用的墨镜,视物有些模糊。时间长了,便觉得头重脚轻,可他却倔强的不肯回到房间里,只是找了一处有廊子的阴影地,坐下来喘了口气。
慈心仁和的环境很好,小小一方庭院,隔出了流觞曲水,假山错落,被一圈高大的广玉兰环抱出一角阴凉。小燕在廊子里静坐了一会,燥热乱跳的心脏逐渐舒缓下来,人便感到有些困乏,他斜靠在廊柱上,刚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面前突然多出了一片阴影。
“你好。”
他睁开眼睛,一件T恤的下摆映入了眼帘,他有些困惑地抬起了头,眼前的人是真高啊,他微微向后仰了仰身体,才看到那人的脸。
“你好?”
“冒昧叨扰,有一个简单的小问题想问问你,现在有空吗?”
小燕困惑的看了他一眼,这些天,除了医院的人和邱家父子,他还没有和旁的人打过交道,但是和邱杨的经历让他依然有些心有余悸。他偷偷打量了那人一眼,对方的眉眼极浓烈,如炙阳一般张扬,五官深邃,眉骨连着鼻梁,显得尤其高,眉上还有一道伤疤,颇有些痞气,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好相处的,他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我是警察,海城工安局梅岭分局,刑警支队的。”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那个人主动解释道。
他犹疑的盯着那人的T恤看了几秒钟,脱口而出道,“警察……不用穿制服吗?”
那人也愣了一下,从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工牌递了过去,一边说道,“刑警不需要穿制服。”
小燕没有接,只是探头看了一眼,梁铮,他默默念了一遍对方的名字,证件照上,面前的这个人戴着警帽,看起来倒是比现在正经很多,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什么事?”
“不用摸一下钢印吗,不怕证件是假的?”
“啊?假的?”
梁铮看着面前的人微微张开的嘴,和瞬间僵住的身体,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这个人太逗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笑完,他随即敛了正色,“不开玩笑了,六月六号那天,你是被谁送来急诊的?”
“呃,”小燕微微张开嘴,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梁铮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