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气。”燕回时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蜷起来,一边毫不留情的用酒精擦拭着伤口。
方勇痛的一头冷汗,眼睛瞪得通红,盯着他放下沾满了血的酒精球,又拿起一个干净的,脑海里突然掠过自己前一次满手是血的场景,那时候,他的手上沾着的,是燕回时的血。刚才的一腔怒气似乎突然烟消云散,他脱口而出道,“以前……老是打你,疼吗?”
拿着镊子的手微微一顿,“不记得了。”
方勇叹了口气,从他手上接过镊子,用力按向自己的伤口,“嘶”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半晌才喘了出来,“对不起。”
燕回时歪着头看了他几秒,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如果是为着以前,没必要,我也不记得了。”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要是因为没办法答应我那件事,那一句对不起,也没有意义。“
“不是我不想答应你,你根本不知道干我这行有多累,建材是需要下工地的,就你这碰一下就青,累一点就烧的娇弱样子,我怎么舍得你去做这种事情。”
“是舍不得,还是不放心?”
方勇一时语塞,燕回时扔掉脏了的酒精棉球,又拿出一卷无菌纱布,给他一层一层的缠上去,“我若是想离开你,你困得住我吗?” 他侧头瞥了一眼阳台,眼中一丝波澜也没有,方勇的心中猛地一跳,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抓住他的胳膊,“老婆……你就在家里呆着享福不好吗,你想买什么,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是,我知道你呆着闷,想出去,我今晚本来想带你出去吃饭的,要不这样好不好,我把明天的会取消了,让老李重新在银港定个位,带你去江上坐游轮,坐完晚上去吃大餐?”
燕回时放下纱布,盯着他,惨笑着摇了摇头,“方勇,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高兴了带出去兜个风,不高兴了就往家里一关,你想做了,三更半夜我也得脱光了衣服挨操,咳咳……咳……” 说到这里,他喉咙里一阵痉挛,肌肉无力的震颤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方勇慌得想去扶他,他退到墙角,扶着墙跪到地上,胸口激烈的起伏着。
“方总,李经理说你……”
“怎么才来,快去看看回时!”
何医生看了一眼方勇手上的纱布,懵了一瞬,但注意力很快被燕回时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吸引了过去,他连忙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管激动剂和雾化器,扶起燕回时,将雾化器罩在他脸上。
燕回时咳的双目通红,泪眼朦胧之间,他和何医生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中有一种竭力压制的担心,还有一丝医生看病人时不该带有的情绪,曾经他在陆星垂的眼中也见过。
何医生在心疼他。
“这两日都要注意保暖,方总,药效已经见效了,让燕先生先休息一下吧,我能不能和您……借一步说话。”
何医生离开房间前,回头撇了他一眼,燕回时的睫毛湿润,半垂在眼前,嘴角微微耷拉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像一只脆弱的受了伤的小兽,何医生的脚步顿了一瞬,深深地盯了他一眼才转头离去。看着房门被掩上,燕回时在床上抬起了眼,委屈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眼中滑过一丝冷意。
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调查方勇和裕达的背景,从他掌握的情况来看,齐鸣当年是从工地包工头干起的,为人精明又狠辣,很有商业头脑,胆子也大,身边很快便聚齐了一帮三教九流之辈,愿意跟着他搏命讨生活。90年代,他赶上了海城房地产兴起的浪潮,后来创立了裕达,慢慢上了岸,洗白成正经上市公司,但出身放在这,那些当年跟着齐鸣打天下的人现在就分布在裕达的各个核心产业里。一个黑道起家的企业,就算齐鸣想正经做人,人心难测,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也无法控制住所有人的贪欲。
钱义涪便是那个出头的椽子,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