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有一只来自这里的燕子,飞去了我那里过冬。” 我看着那个人说道,“可是后来,我弄丢了他,我想找到他。”
那个人奇怪的撇了我一眼,耸了耸肩膀,嘟囔着“什么毛病”便转身离去了,我不怪他,我现在做的事情和我刚才说的话一样荒诞,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这份执念,又如何强求别人的懂得呢?
第三年秋天,我到的早了些,正是桂花季,整个小镇满街漫巷都是桂花的甜香味儿,镇中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上,到处都挂着揽客的幡子,经过的每一家店,都能闻到各种层次的香味,络绎不绝。
我路过了一家不甚打眼的临水的小店,天上开始飘起细雨,于是我走了进去,掌店的老板娘迎了出来,热情得笑着问我,想不想尝尝她家的桂花糖糕?
“不是我王婆卖瓜,咱们镇的桂花糖糕,就数我家的卖的最好,这里的孩子好多从小吃到大呢!”
就是这一句话,让我想试试她的糖糕,那个人酷爱甜食,他长大的时候,一定也吃过这家的桂花糖糕吧?我想尝尝他吃过的味道。糖糕很香,馅料绵软,外面酥薄,确实很好吃。琅琊也有一种很好吃的甜糕饼,叫白玉饼,他总喜欢在傍晚去买一炉刚出锅的,刚拿到手就会忍不住咬上去,被烫地连连皱眉吐舌,却又一口接一口的停不下来,脸颊会像小松鼠一样,塞得鼓鼓的,好看的眉眼弯成银月如钩,还不忘了塞一块进我的嘴里。
那块糕饼没有这里的桂花糖糕这么甜,却是我此生吃过最甜的味道。
临走的时候雨下大了,老板娘拿出了一把伞给我,说让我下次来了再还她,我笑着问她,那我要是不来了呢,她也笑,“不来也没事嘛,以后每一次你打伞,都会想到我家的糖糕,那我赚了呀!” 她笑起来的样子,有几分像他,都是这样单纯的善良,是小镇滋养出的淳朴和天真。
可当我第二天来得时候,这家糖糕铺子却关了门,我带走了伞,却也给了自己一个再一次返回的理由,就算不为了找他,也不能辜负一个人的信任。
第四年秋天,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又一次来到了这里。今年差点儿赶不及秋天,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小春结婚了。
年初的时候,她领了一个男生回家,说是她的同事,喜欢画国画,要介绍给我认识,说不定会有生意,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她在打什么主意。那个男孩子很像他,说不出哪一处五官相似,只是那种感觉,但也是因为这种感觉,让我明白自己绝无可能喜欢上他。
只是小春剃头担子一头热,动不动就带那个男孩子来店里,哪怕是家庭聚餐,也要叫上他。所以,在几个月后,当收到对方结结巴巴地表白时,这迟钝的姑娘才傻了眼,着急让别人脱单的人,倒是先把自己嫁了出去。
于我而言,也算是一桩大事落幕,毕竟自从母亲走后,小春的人生就成了我最操心的事情,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家人,再不必我这个做哥哥的去费心,脑子里就这样又空下来一大块,这让忘记他这件事情,变得更加的困难。
再次来到宁记糖糕的店铺门前,老板娘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我晃了晃手上的伞,两个人默契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阿,还得晚了些。”
“你看,你不是还记得我这儿的糖糕吗?再来一屉?”
我吃着糖糕,看着窗外小溪流过,老板娘高兴地哼着歌,一边在窗边做油酥,此时已是初冬,开着窗有些冻手了,可她却仿佛完全觉不出冷,一脸的兴奋。
“我有个孩子,走失了好几年了,今年终于回家了。” 我问起她是不是有什么开心事,她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和我说起她和她的孩子之间的故事。我耐心地听着,看着她眼眸中的光,日光跳跃在其中,闪烁的是生活的希望,听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