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奴仆命如草芥,让一个主子在乎一个奴仆的命,他确实想多了。

林邵叹息一声,黯然退去。

不过他先去找太医。

只是,他不找人还不知道,一找吓一跳,才知道春迎伤得如此严重。

太医一脸沉重对他说道:“若是被极寒冻坏的,只能锯了截肢,或者大刀砍了,而且不能拖,要尽快!不过眼下的情况砍手,要是受不住疼,恐怕人也会没了呀!”

林邵想到用锯子锯,大刀砍双手的画面,就不禁胃里直翻滚。

尤其想到春迎受不了疼,甚至有性命之忧,眼皮就直跳,不死心又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吃药不能好?非得截肢?”

太医摇了摇头:“没了,而且给她截肢还需要有随时受不住疼死去的准备,另外,还要很厉害会武的人,最好两刀就能将她双手给砍下来才行。”

林邵闻言苍白着脸离开,然而他刚出太医的房子,隔壁太尉家的房门突然被撬开,太尉使了吃奶的劲,打开一条门缝对他招手进入。

林邵见状走进太尉家,之后他才发现三公大臣与禁军统领四家人,二十几人居然都在太尉家里。

而且让他吃惊的是,太尉家不仅没有烧火,四家人全部挤在一起取暖。

原来,三公大臣自从看见齐临灭世时还想生孩子,甚至挥霍蟒蛇肉,就觉得齐临不是什么贤明的明主,三人将南岛的布告记在了心上。

他们虽然没有地暖,可是他们按着布告上说的,想办法用棉被取暖,于是,四家人挤在一起,不仅互相有照应有伴,还能一起保命。

“林守将,这次死伤多少?”

太尉把林邵叫进屋,就是打听情况的。

林邵没有隐瞒,应道:“咱们这边三万余人,南王那边五万人。”

太尉、丞相、御史大夫听到修建了房子,一场极寒就死八万余人,纷纷摇头叹息。

良久,太尉又问:“齐王有说接下来怎么办么?他有说去求秦城主么?”

三公大臣都觉得这个时候,齐临应该去求秦宿,他们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齐临的房子,不太靠谱。

另外,他们害怕,所有人躲屋里几个月,又冷又冻,早晚还得冻出病来。

灭世时,若因为寒冷染上风寒,也是分分钟要命的。

可若是齐临去求得秦宿,哪怕没能求到房子住,兴许也能求些粮食、医药或焦炭。仟仟尛哾

林邵知道三公也在害怕,他苦笑当头泼了三人一盆冷水:“他应该不会去求的,若是愿意,当初就会想办法去求苏姑娘。”

当初齐临去问秦宿要砖瓦,秦宿说找错人,后来云鹿问是不是找容氏,齐临知道是找苏婳,可是依旧任性的要自己建房子。

所以,他觉得齐临可能会让几十万人,接下来全部居家关房子里。

哪怕木柴不多随时要烧尽,粮食会吃光,齐临同样还是不管。

几十万人接下来极寒天气能不能活着,全凭老天仁不仁慈。

太尉沉吟一会,又道:“齐王若是为了面子不求,林守将可以以个人名义去试下求求么?”

“兴许秦城主是贤明之主,哪怕你求不到房子住,求些医药与焦炭撑住几个月,咱们也能少死许多人。”

“这……”林邵原本想说自己面子没这么大,不过他听到医药二字,猛地想起春迎。

若是他以春迎的事为由头求见秦宿,再间接将齐临这边的情况告诉秦宿,不管什么结果,至少也不失为一好办法。

“好,我去试试,但不一定成功!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林邵丢下一句话,再次用棉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冒着被冻死的危险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