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把杆,纤瘦的背脊朝着门,手心发?汗,甚至连少年在镜中的身?影都不敢看。

尹棘深深吸气,还算平静地说:“我还要练舞,快下雨了,你先回去吧。”

“出来。”他嗓音变重?,强势又固执。

两个穿芭蕾舞裙的女孩被?吓到,同尹棘交换起眼神,那意思是,需不需要,帮她去喊舞室的负责人。

尹棘觉察出,他身?上的气息愈发?阴沉,双手握着把杆的力道紧了紧,她皱起眉,还是决定,直面和他越积越深的矛盾。

但那几秒的犹豫,却耗尽了少年的耐心,在她转身?时,他已经进了舞室,还穿着校服,也没戴鞋套,径直往这边走来,冷冷地对那两个女孩说:“你们出去。”

两个女孩惊惧地离开?后。

偌大的舞室里,只剩下她和原丛荆两个人。

尹棘垂眼,看向舞室的水泥灰地胶,原本干净的表面,被?他不管不顾地踩脏,她暗暗攥拳,心中格外愠怒,但清楚,现在不是跟他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我们出去”

话?没说完,少年突然欺身?侵近,她始料未及,腰窝轻轻撞在把杆,他修长的双手,顺势撑在她身?体两侧,还用球鞋别住她单薄的舞鞋,不许她挣动,在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处时,将她禁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少年不悦地眯起眼:“你躲我?”

尹棘抿起唇,没说话?。

“是因为还在生气。”原丛荆的语气放轻了些,“才不肯理?我吗?”

少年漆黑的瞳孔,流露出委屈的情绪,像只受伤的小狗,那一刻,她心肠确实变软,眉头?也松了几分,因为最受不了他这样看她。

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一直原谅,一直纵容,阿荆只会越来越恶劣,也会越来越过分。

尹棘用眼神同他对峙,语调又沉又冷:“原丛荆,你这次真的做过了,你马上就要是大人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任性?,这么不讲道理??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只要不爽,只要不开?心,或者是觉得无聊,就用各种恶劣的手段欺负人,这样真的很幼稚,也很讨厌。”

少年没说话?,脑袋微微低着,顶着一头?蓬松的黑发?,被?窗外的风,拂得有些凌乱,仿佛是条任由主人责备,不敢吭声的狗。

她倍觉不忍,却狠下心肠,绷着声线说:“你让我感到畏惧,我现在真的很怕你。”

话?刚落,天色越来越阴,窗外响起一道隐忍闷浊的雷声,那沉钝的轰鸣,惹人心中发?颤。

少年抬起头?,眼圈有些泛红,难以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你竟然害怕我?”

尹棘呼吸发?烫,胸口也作痛。

却故意做出冷漠的表情,不肯在这时,对他泄出任何?柔软的姿态:“没错,你让我很害怕,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做朋友?”

少年的身?形清瘦而有力,背微微弓着,撑住把杆的双手,贲出淡青色静脉,小臂的线条也变得僵硬,这时窗外落下淅沥的雨点。

他忽而狼狈地笑了笑,掀起眼皮,看向她:“你以为,我还能?再跟你继续做朋友吗?”

尹棘无措地向后瑟缩。

她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原丛荆终于开?始厌恶她,开?始嫌弃她,所以,来到这里,是要跟她提绝交吗?

就在她倍觉不安时。

唇瓣忽然一热,鼻腔瞬间灌入他熟悉又浓烈的薄荷气息,她双眼骤然瞪大,心脏也开?始狂跳,少年已闭上双眼,暴戾又温柔地吻住她,无比固执,无比倔强,青涩地在她唇瓣反复碾转。

不知何?时,他的右手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