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泡了壶正山小种。
尹棘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觉出老板娘仍在打?量她看,心底顿生疑窦,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
也不算认识。”她说,“毕竟从前也是章影帝来?的?多?,您也只来?过两次。”
尹棘的?右手抖了抖,指腹捏着滚烫的?茶杯,她将它撂在桌面,还算镇静,继续追问?:“你是说,我?之前,就跟章序来?过这里?”
老板娘惊诧道:“啊,您都不记得了吗?不过也正常,您是大明星,演过那?么多?电视剧,当然?不会?记得我?们?这种”
话没说完,便听见一道轰响的?惊雷,震得旁边的?彩窗都颤了颤,和?着雨声,啪嗒啪嗒作响,扇形的?琉璃像是即将崩坏,破碎,飞溅。
她紧紧闭眼,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雷停,终于缓过神。
老板娘抬眼,方才去?看尹棘。
少女纤白的?手,搭在膝头,仍然?端坐,并未被雷声惊动?,只微微仰起脸,眉间很?轻地皱了下,又松开。
她的?瞳孔泛出泪光,失去?焦距,也愈来?愈涣散,压抑着哀伤,涌动?着震惊,深掩着癫乱,种种痛苦的?情绪,交织在她柔美的?脸庞。
忽地,尹棘苦笑出声。
像是自言自语,幽幽地道:“原来?,我?早就是蒋冰嫣的?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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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序输入指纹,推门,进室。
久未归家,一楼的?主客厅显得有些空旷,他走到茶几处,坐在旁边的?皮质狩猎椅,左手随意搭着,有些疲惫地低头,揉了揉眉心。
又是那?阵莫名的?烦躁和?慌乱。
他蹙起眉,点了根烟,指间夹着细款雪茄,尾端正缓慢灼烧成一截白灰,他将它弹了弹,烟灰无声地落在地面。
干脆起身,将烟熄灭。
章序走到客厅的?胡桃木橱柜旁,打?开隐藏的?暗格,内里灯光很?亮,放了台鱼缸,水草飘摇,水质清澈,却只养了一条深灰的?清道夫。
缸底,沉着他斩获的?那?两枚影帝奖杯镀金的?,金子不会?生锈,但会?氧化发黑,因为长期浸泡于冷水,表面生出一层薄薄的?青苔。
每当他看见,那?条清道夫,用?鱼嘴吸噬那?些污秽,仿佛将那?两个奖杯,当成一堆最没用?的?废铁时?,心情都会?感到放松和?平静。
但因尹棘而产生的?烦躁仍未缓解。
尤其想到,他们?之前的?冲突,她说,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图,还说,不需要他的?钱。
他不禁冷声一笑。
人就是人,不是神。
是人,就都有自私的?一面,也都要去?触犯所谓的?七宗罪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她总要占一样吧。
哪儿有真正的?利他性?搞得像个活圣母。
有的?时?候,她的?好心肠,和?那?种清高劲儿,让他很?厌恶。
他从底层爬到这个位置,最是清楚,人处于的?地位越低贱,资源就越少,也越会?互耗和?内斗,弱肉强食的?环境,善良反倒是累赘。
但越厌恶,就越想占有。
想要将她这个人,和?她身上的?所有特质,都纳为己有,更想看看,当她被染脏后,或是因欲念而沉沦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脑海中,忽然?闪过少女苍白的?面孔,哀伤的?眼神,他心脏轻微一痛,同时?又变得软软涨涨,像被缠织的?网绳逐渐收拢,越绞越紧。
又被这种异样的?情绪侵袭。
像光,又像火,在他无尽的?黑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