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的地界较为偏僻,被刚修剪过的西府海棠花树围簇着,不熟悉公馆布局的人,不会找到她的踪迹,春夜里的空气沁着微微的凉意,她想起了?后续的剧情?
在鹿兆春的视角里,玉茗是忘恩负义的人,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也最恨辜负他的人,出了?那?桩事后,他耐着性子,等她调整好状态,还打算送她去南京读书?。
她却不知?好歹,自甘堕落,如果?不是二姨太杜氏的阻拦,他保不齐真会把玉茗打残。
在赵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和如夫人惊愕地注视下,鹿兆春将玉茗强硬地拖进了?自己的房间,愤怒也好,争执也罢,都足以捅破隔在两个人面前的那?层纱,那?层名之为欲念的纱,那?层纱笼着禁忌,也笼着背德。
鹿兆春的房间里,有一方?观赏性的中式鱼缸,等镜头切到里面划水的游鱼,便暗示着他和玉茗发生?了?关系。
他是玉茗自愿与?之发生?关系的第一个人。
曾经,她也卑劣地嫉妒过二姨太杜氏,但正妻的地位她是不敢肖想的。
她不想做他的养女,她想做他的女人。
鹿兆春亲吻玉茗的唇,和她脸上红肿的伤,刚才的他是那?样暴烈的,现在的他又是那?样温柔的,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确实视她如己出,将全部的耐性都留给了?她。
按他这样人的想法,到底是她没按照他安排的路子走,也是她辜负了?他。
事后,玉茗像几?年前,他救她的那?次一样,为他的烟斗,装上烟丝。
鹿兆春任由?她的伺候,在黯淡的灯影下,异常沉默。
玉茗的心底有些动摇。
鹿先生?,是要留她吗。
她还能留下吗?
脑海里的那?些妄想卑劣又不堪,不受控制地迸发而出。
鹿兆春接下来的话,却几?乎粉碎了?她的尊严,他的语气冰冷又无情?,玉茗感觉心脏像结了?层冰,快要寒透了?
“霞飞路的那?套公寓,给你了?。”男人的唇角吐出了?薄寡的烟雾,毫不留恋地说,“明?天吴管事会在花旗银行给你开个账户,我会汇给你一万银元,你明?天就离开兆公馆吧。”
一万银元。
玉茗苦笑着,跌坐在圈椅旁的华贵地毯,鹿兆春从刘妈妈那?里赎她的时候,也花了?一万银元。
这一万银元,则代表着他给她的嫖资。
或许是那?句劝妓从良惹怒了?鹿兆春,他用行动做出,如果?她不珍惜他给她的机会,他也可以再次逼良为娼。
梁燕回和他在国内的助理发现尹棘在这里,他走过来,说道:“待会儿就要回影视城了?,郑导的意思是,趁热打铁,将后续的那?场戏拍了?。”
“我看你的状态不太好,不如好好休息休息,明?晚再拍吧,别的演员都在,今晚空出来的时间,可以拍些别的场景。”
尹棘摇了?摇头:“没关系,可以拍的。”
那?场父女决裂的戏码拍完,时间便过了?零点,也已经是第二天,郑闯向几?个主演提议,不如一起吃顿夜宵,再谈谈后续的拍摄事项。
影视城的附近有家?宁波人开的私房菜馆,经营到凌晨三点,专做夜宵,海货很新鲜。
尹棘和扮演如夫人的女演员白晚棠心绪都有些乱,回去后,也不能立即睡下,也跟着来了?,她们倒不惦记着吃食,只想喝些酒解压。
等到了?餐馆。
一行人按照老板的推荐,点了?田螺塞肉、煎笋脯、苔条黄鱼、葱油海瓜子等宁波的家?常菜肴。
“红膏呛蟹还有吗?”郑闯举着菜牌,问?道。
老板说:“九点钟就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