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棘和顾意浓一起?去了?某个高档会所,和星耀的另两?位合伙人,吃了?顿晚餐,出来后,顺便搭了?她那辆劳斯莱斯幻影。
顾意浓的卷发如海藻般茂密,长度适中?,垂在肩际,在送她回去的路上,还接了?通商务电话,豪华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令人沉醉的花香,夜色也掩盖不住她的艳丽,说话时,她的表情冷静而专注,即使在冬日里,也依然是那朵恣意怒放的霸王花。
尹棘和辰熙娱乐的合同,签的是五年?制的,即使已经入股了?星耀,在商务和影视资源上,依旧可以依傍辰熙。
只?是她的话事权比以往更大。
虽然成为了?资本?,但她只?准备做星耀的影子股东,参与决策和管理,却不会抛头露面。
对外示人的身份,仍是演员尹棘。
在下车前?。
顾意浓递了?她一本?精装书?,笑着说:“这?部长篇小说,我最近刚读完,内容还不错,算是上乘,已经在找几个编剧做剧本?的原创开发了?,你抽空时,可以看一看。”
尹棘点头,接过。
看见书?名写着《玉棠宴春》四个字。
她问:“是民国的小说吗?”
“《良友》杂志听过吗?”顾意浓问道。
“听过。”尹棘略做沉吟,“一百年?前?的杂志了?,在民国时期很有?名的,总请当红的女星当封面女郎,胡蝶拍过,阮玲玉也拍过。”
顾意浓嗯了?一声:“这?本?小说,当年?就是在《良友》上连载的,而且连载了?二十几期,你也知道,那个时代的上海,有?很多亭子间作家?,专写这?些鸳鸯蝴蝶派的小说,也就是现在说的言情小说,更通俗,也更市井气。”
尹棘垂眼,又看向小说的封面。
一位民国女子的半身像,她烫着当年?时兴的短发,穿蕊黄色的旗袍,盘扣别致,戴淡水珍珠耳坠,微微敛目的神态,似喜含嗔的表情,但笼罩她的阴影,却是戏曲里的女青衣轮廓。
她细细地瞧着,倒像是京剧《玉堂春》里,苏三被三堂会审的那场扮相。
怪不得叫《玉棠宴春》。
尹棘暗暗地想。
这?篇小说,一定与这?出京剧有?关。
作者或是以戏曲的某个故事桥段,作为小说的母故事层,和整体的故事情节,形成某种互文。
或者,干脆用某句戏文,做为判词,起?到提纲挈领的作
用。
顾意浓在她下车前?,嗓音温淡地又说:“作家?是十年?前?去世的,很高龄,活到了?一百岁,我们国家?的继承法规定,这?本?书?的版权,可以暂时归她儿?女所有?,但她的儿?女,只?能?在五十年?内,拥有?这?本?书?的版权,只?要过了?五十年?的期限,这?本?小说就要公版了?。”
“那这?本?书?是要改成电影,还是电视剧?”尹棘边翻着书?页,边问。
顾意浓解释道:“编剧们还在讨论,目前?还决定不了?。”
鸳鸯蝴蝶派里的代表,当属张爱玲,当年?,她的很多短篇小说,也是在报纸或月刊上发表的,后来,出版社将她的短篇小说集结起?来,就变成了?她的第一部小说集《传奇》
后来的很多文艺大家?,比如叶圣陶,比如施蛰存,也曾被在报刊上,连载过鸳鸯蝴蝶派的市情小说。
尹棘不清楚,书?封上的女子画像,是不是书?里的主角,但仅是窥见了?那女子的侧影,她的心脏,就很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那被血肉包裹住的,名之为变装欲望的蝴蝶,在用力地煽动着翅膀,只?有?她能?听见,也只?有?她能?感知到,它脆弱的薄膜,在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