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棘在他身边的高脚椅坐下。

原丛荆用余光瞥见?,她拽下绑在腕骨的发绳,将长发从耳后撩开,绾了个松垮的髻,纤白的手?指忽上忽下掀弄起来,动作灵巧又熟稔。

喝了将近半杯可可奶后。

尹棘问道:“你现在就要睡嘛?”

原丛荆握着杯柄,不解:“怎么了?”

“那根小柴火的事情?,我?还没跟你好好谈过。”

“……”

原丛荆撂下马克杯,胳膊肘撑住大理石纹的岛台,抱住右拳,抵住颧骨处,转头?看她:“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谈一谈。”

尹棘的眉眼映着壁灯昏黄的光,显得温媚又柔美,大方地说:“好啊,那你先说吧。”

他言简意赅:“烟量多少?”

尹棘呼吸一顿,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实话,因为男人的语气虽然轻轻淡淡,但眼神却透着强势的压迫感。

“每天…也就七八根吧。”

她心虚地说了个折中的数字。

原丛荆的脸色没变。

但职业使?然,身为一名演员,她很擅长观察人类的微表情?,还是看出来,他冷淡的眼角轻微抽搐了两下,这是压抑怒火的表现。

或许是怕她看出破绽。

他扭过头?,用长长的木质调羹搅弄着剩余的热可可,用看似商量,实则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减到一天五根。”

尹棘攥紧拳头?,转过身,瞥向他拽拽的侧脸,没好气地问:“你是在管教我?吗?”

“谁稀罕管你。”他也上来霸王脾气,又懒又妄地说,“如?果不是你小时候得过肺炎,我?才不会?管这些事,好麻烦。”

“不知道某人还记不记得,就是某人不幸患上肺炎的那个暑假,不能从上海飞到京城,也无?法逃脱陈老师的魔爪,天天给我?打电话,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边哭得像全天下都欠她似的。还无耻地威胁我,要把玩具和零食,都给她留着,让她养病时,有点儿?念想。”

尹棘:“……”

还好她是他青梅,了解他的本性?,知道他嘴巴虽然毒,说的话也特欠扁,但其实是在担心她,是为了她好。

不然,换个别的女生跟他谈恋爱,肯定要被他的狗脾气和那张嘴气死。

可他又长了张蛊惑般俊美的浓颜脸,帅得很勾人,应该还是有挺多女生,喜欢过他。

心里忽然泛起酸酸的滋味。

或许,原丛荆在别的女生面前,是另一幅她没见?过的,温柔又撩的面孔。

她还没问过,在国外的那些年,他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前女友都长什么样?,又都是些什么性?格的女孩子。

尹棘越想越烦躁,索性?不再去想。

趁他又扭过头?,看向她,她伸出胳膊,朝他比了个数:“公平起见?,你每天的烟量,也只能有五根。”

他倒没反驳,也没犹豫,唇角轻扯了下,但笑痕很快消失,跟她轻轻击掌,宽大的手?心贴上她比他小了很多的手?心,一触即离。

“成交。”

说完,原丛荆从高脚椅处起身。

尹棘伸手?,扽住他卫衣的衣角,用空着的左手?,指了指耳垂的位置:“小柴火的事呢?”

他淡淡垂眸,看向她:“放心,我?没有用它监视过你。”

“你这叫不打自招。”尹棘忿忿不平,将他拽回高脚椅上,“在德国那几天,你肯定用它找我?了。”

原丛荆无?语地瞅着她:“柏林那次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尹棘瞪他。

他将语气放轻,有些无?可奈何:“你拍完电影后,说要安静几天,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