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斯闲终于收敛了笑意。
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眼瞳泛起冷光:“不要任性了,ゆき。”
“你没有办法用你天真的爱情把他留在顾宅。”
他仿佛摊牌似的,残忍的,直白的说,“能把他留在这里的,只有我的手段。”
“ゆき,我是错了,但你输了。”
“现在,他是我的。”顾斯闲语气温柔:“你既在顾家,透骨香主的故事从小也听得不少,你知道香主自尊心和道德感都很强,如果你不想他在与你恋爱时因为被迫出轨而积郁在心,就和他分手吧。”
顾雪纯本能一样的摇头,气得发抖:“我不……凭什么……我不要……你既然知道……知道你这样做小知了会积郁在心……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她几乎要生出恨意来。
更何况,她从没想过把小知了留在顾宅。
小知了是自由的。
顾雪纯甚至幻想过,他们结婚后,可以一起去极地看极光,或者一起去澳大利亚看大雪,或者去日本富士山下,看看樱花,买一买他喜欢的灌篮高手的周边,或者去那部动漫原型的地方拍照,她会穿赤木晴子的校服裙,在樱花下对她的樱木花道笑。
跟小知了一起去哪里,哪里好像都会变得很好。
顾斯闲也不在意,淡淡说:“因为,我比你心狠,我也不在乎他会怎样想。”
“月饼味道不错,下次不要再做了。”
顾雪纯看着顾斯闲转身离开,背影散漫又优雅。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她本来就是被哥哥宠爱大的孩子,骄矜任性,她被所有人宠爱着,向阳生长。
于是生平第一次。
她懵懂原来爱一个人,是那样痛苦,艰难,又绵长的故事。
她好像只能是被哥哥宠爱的妹妹。
一旦站在兄长的对立面,想要争抢,就会直面暴风雨一样的残酷和冷漠。
她从来都争不过那个在血海里生长,看似温和优雅,实际上凶残又肆意的哥哥。
她捂住了眼睛,声音嘶哑又哽咽。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她哭得像个年幼时,因为吃糖太多,牙疼难受的孩子。
渴望的糖果明明近在咫尺,幻想的甜蜜却因为兄长的禁锢遥不可及。
顾斯闲脚步一顿,眉眼低垂下来。
到底是捧在心口宠大的妹妹。
他其实是舍不得她伤心难过的。
如果不是顾雪纯自己发现了,他必然会瞒得死死的。
他站在原地,半晌,淡薄的说。
“像什么样子。”他说:“起来了。”
“……哥?”
“今晚中秋。”
顾斯闲只是说:“ゆき,团圆的节日,哭得这么难看。小知了看了,恐怕也会难受的。”
顾雪纯怔怔的呆在原地。
只想到那个喜爱打球,阳光开朗,被她逗一逗都要耳朵泛红,一起开房还
他被关在了高墙里身为顾家人,她当然知道高墙是什么地方,虽然极致奢华,衣食无忧,却实实在在是被折了翅膀的雀鸟,从此对天哀鸣,半步不得出。
她想到了少年坐在窗台前,被风吹鼓的红衣裳,脖颈的玉枷,脚踝的金链,以及无意识皱起的眉头,和瘦削手里的一坛酒。
她捂住眼睛,眼泪却还是从指缝里落了下来。
她的小知了。
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他瘦了那么多,还学人喝酒,她还说,要带他走……
“不……”顾雪纯想起来这茬,猛然摇头,唇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