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微眨眨眼,“怎么了夏哥?”
夏知脸红了,“我……呃,我可能要借点钱。”
夏知的记忆停留在17岁,他自然以为自己是没什么钱的高三生,他爸爸妈妈把他留在这个……呃,疗养院?却没说给他钱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是合理的,确实不需要给一个植物人钱花。
而且他醒了之后,这里又包吃包住的,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宴无微大方的借给了他一千美元,并且开车带夏知出门了。
如果夏知还有记忆,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或许还会有些恍如隔世的茫然,以及增长的逃跑欲。
但现在,少年心里只有傻乎乎的兴奋,他嚼着糖果,胸口的口袋里揣着一沓借来的现金,趴在豪车的窗口上,看着公路外群山迭起,偶尔路过荒原,看到很多牛羊,也会兴奋的指给宴无微看,“哇宴无微!那个羊在爬山诶!”
宴无微笑眯眯的看着他可爱的恋人:“那是山羊,当然会爬山呀。”
“!!!好厉害!!”
借到了一千美金的夏知觉得宴无微真是除爹妈以外天底下最大的好人了!
……
宴无微带夏知来了一个附近镇子的集市,不是很现代化,但人很多,很热闹。有很多羊皮帐篷支起来,很多人在帐篷前摆摊卖些小东西,或者吃的喝的。
吃的有卖甜品的,蛋糕的,卖酒的,玩的有占卜小屋,塔罗牌,还有卖衣服,地毯,帽子,手套之类的,也有卖书的,夏知瞄见还有人卖小猫和小狗。
不远处还有马戏团,看得人眼花缭乱。
空气中弥漫着五花八门的味道蛋糕的甜味,烤肠的香味,香料的麻味儿,来自小吃摊的啤酒味儿和芥末味儿。
四月的傍晚,夕阳涂抹了天际。
夏知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地方,他很是稀奇,四处看来看去。
但不知为什么,夏知觉得新奇中又有一丝诡异的熟悉,好似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似的。
宴无微跟在他身边,看着少年红着脸四处挑挑拣拣,先是去了卖金子的帐篷,说要给妈妈买点首饰当礼物,在耳坠,手镯,项链里琢磨半天,买了个金镯子。隔壁是卖纺织品的帐篷,进去看有风格迥异的地毯,帽子,衣服,被子之类的东西,夏知四处看看,买了一个波西米亚风的流苏披肩。接着四处比较后,给爸爸买了一双鳄鱼皮鞋,给姥姥买了厚厚又保暖的棉拖。
东西都是宴无微帮忙拎着,没让他拿。
作为感谢,夏知给宴无微买了个草莓蛋糕。
不过这边人太多了,他买好蛋糕回头的时候,宴无微居然不见了。
夏知站在人流中,抱着蛋糕,不知道为什么,大脑忽然萌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想法。
扔下东西……走……就现在……
有钱……
逃走……
这个念头破碎又没什么逻辑,就突然窜了出来,让夏知觉出了一点困惑。
但同时,他又莫名有点心慌不安,仿佛是身体在抗议这种心慌感以前也经常出现,宴无微跟他解释,这是因为他成为植物人,精神受创了,喝点水就好了。
夏知定了定神,去蛋糕店买了两瓶矿泉水,喝了好几口但即便喝了水,那种心慌感还是没能停下来,他皱皱眉,觉得有点烦,看了一眼卖蛋糕的商人,是个有点胖胖的红发老人,戴着酒瓶底似的老花眼镜,穿着灰格子裤,陈旧的上衣,和沾着奶油的围裙,手也是皱巴巴的,像两片枯叶,夏知跟他说话,要什么都要非常大声的说,他才能听见。
与他粗糙相反的是,玻璃柜里卖的蛋糕却十分的精致甜美。
此时他做完了夏知这单矿泉水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