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微记住了这朵玫瑰的位置,他兴冲冲的回去找夏知。
他感觉胸口有热烈的,甜蜜的感情在燃烧。
他穿过玫瑰花海和浓郁的花香。渐渐的,花香似乎浅了,而渐浓的,是血腥味儿,和渐渐浓稠的透骨香味道。
只是他太兴奋了,亦或者,他已经习惯了在玫瑰园里闻到浓淡不一的血腥味
隔着十几米的花田,宴无微看到了少年的背影。
月色下,少年脖颈纤细,线条却流畅漂亮,他仰着头,对着月亮,抬起手,凝视着手里闪闪发光的一枚金属片。
夏知拿着金属片,随意一抛,闪耀的,染着血渍的金属片陡然如同一枚硬币,被弹射进了无边无际的花田中
就好似他在球场上轻轻松松投三分篮似的散漫姿态。
宴无微满脑子都是那朵恰到好处的美丽的玫瑰,以及之后的甜蜜生活这个状态,就像他找到了夏哥扔在角落里的宝石,扔在床底下的书,藏在窗帘后的小饼干,然后巴巴的送给夏哥审阅,以获得甜蜜的奖励那样,是以他未曾察觉不对,只如同之前那般兴奋的喊:“夏哥!”
少年听到了宴无微的声音,于是收回手,转过轮椅来。
那一瞬,宴无微如遭雷击,他瞳孔收缩又放大
少年穿着很是漂亮的蕾丝白裙,而此时,那覆盖着大腿的白色裙摆却已经被汩汩流淌的血浸透了!
宴无微脑袋嗡嗡的,他好似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里,但此刻,这喜悦忽然支离破碎起来,令他茫茫然,竟开始磕磕巴巴:“我、我找到那朵玫瑰了……夏哥……”
夏知:“玫瑰?”
少年笑了,他白皙的手指慢慢拉起染血的裙摆,汩汩的鲜血流淌着,在左边大腿的位置,宴无微看到了深可见骨的血洞,血不停的流淌,仿佛一朵流血的玫瑰。
少年坐在轮椅上,抬起下颌,笑得轻蔑:“这是你要的玫瑰吗?”
少年有一张极其柔美的脸,因而笑起来也总能显出弱气。
宴无微瞪大眼睛,望着那流血的伤,他感觉胸口很痛,像有什么把胸腔里的正在跳动的东西撕碎了,热烈燃烧的爱情被泼上了血水,空气中都是鲜血被烧焦的味道。
他怔怔的看夏知。
也许是风太冷,月太高但此时此刻,宴无微却从那乌黑的眼瞳中,看到了他如手中金属片一般闪耀着的,坚韧的灵魂。
他本应觉得美丽。
可那血淋淋的伤,那鲜血的味道,像一枚尖锐的玫瑰刺,深深的扎进宴无微的灵魂里,他第一次开始对这样鲜红的血色感到憎恨,他开始对血腥味感到恶心!!
他喃喃:“不……不是……”
他仓皇的,踉跄的,走到少年身边,他几乎脆弱的说:“不……不是……”
你明明说……你明明……
……
“可我觉得不够。”
“我想了一下,以后日子就这样过吧。”
“你给我摘了那么多玫瑰,我也想摘一朵送给你。”
……
“我想找最美的那朵玫瑰送给你。”
……
宴无微控制不住自己表情似的,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来,他嘶声说:“不是!!”
宴无微再也无法忍受这烧焦的爱情,这马上得见灿烂希望又是镜花水月的荒谬,他猛然抓住了夏知的肩膀,声嘶力竭,“夏哥说好要送我玫瑰的!!夏哥骗我!!你骗我!这不是玫瑰!!这不是!!!”
“!我不要,我不要!!”
“不是?”
少年笑了,学着宴无微的语气:“那主人就没有什么玫瑰,可以送给小狗啦。”
明明在这样广袤的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