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浑噩噩的,四肢发软的被抱在宴无微怀里,他嗅到了玫瑰花的香甜味道,还有那股他熟悉的,时常在宴无微身上闻到的,此时隐匿在玫瑰花味儿后,带着点铁锈味的……
独特味道。
宴无微歪歪头:“夏哥?”
睡着的人和醒着的人抱着是不一样的。
夏知勉强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模糊说,“……去哪儿了?”
因为极度的恐惧,他的声音沙哑着,微微模糊着,倒是和刚睡醒没有什么区别。
宴无微并没有怀疑,他语调轻快说:“上厕所去啦。”
“这么久……”
“二楼厕所坏掉啦,所以去的一楼,还看见一只小老鼠……夏哥身上怎么冷冷的?”
夏知那一瞬间血都凝固了,他喃喃说:“……可能有点着凉吧……”
“呜呜呜那我抱抱夏哥,我身上热热的,给夏哥暖暖。”宴无微握住了少年的手,十指相扣,几乎是把少年整个都裹在了他的怀里,他嘟囔着撒娇,“夏哥,那只老鼠又大又肥,好吓人哦,呜呜,夏哥我吓到了……”
真正被吓到的夏知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屋子,他根本无法呼吸。
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从未……
从未真正认识到这副温暖柔弱皮囊下,到底包裹着一个怎样的宴无微。
*
宴无微摸着少年皮肤软嫩却稍稍发冷的腰,微微眯起眼。
以前他撒个娇什么的,夏知怎么说都会稍稍安慰一下的,但是这次却分毫没有表态。
等到少年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是太困了吗。
也是。
宴无微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四点了。
他的手伸向了少年的小腹,摸摸少年的小肚子,有些微微下陷。
宴无微回想起来,晚饭时候,夏知看书喝了很多椰子汁。
宴无微若有所思了一会,忽然收回手,起了床。
他先去看了一下二楼厕所,没有使用的迹象。
他下了楼,走向一楼的厕所。
少年做事并不细致,虽然身体被透骨香改造的轮廓柔和,像个多愁善感心思细腻的大男孩,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夏知干什么都不太能摆脱一股直男糙里糙气的味儿。
所以上厕所出来洗手,水池上往往会迸溅一些小水珠,夏知自己不怎么在意,宴无微会仔细的擦干净。
宴无微打开了一楼洗手间的灯。
他看着水池上未曾干涸的新鲜水珠。
显然,看看痕迹,大概不超过半小时之前,有人使用过这个洗手间。
宴无微从洗手间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刚刚他处理老鼠的小花园。
“……”
青年慢慢地,歪了歪脑袋。
原来,刚刚,被夏哥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那就稍微有点难办了喔……
再催眠一次吗。
宴无微想到了夏知之前因为催眠而产生的心理障碍,有点为难的想。
好像也不太好呢。
会坏掉吧。
……不想让夏哥坏掉……
……
“夏哥!起来吃东西啦。”
宴无微:“今天我做了玉米圈~”夏知模模糊糊睁开眼,他抱着枕头趴了会,揉揉眼睛,穿上拖鞋,去洗手间洗漱。
冷水泼在脸上,昨晚一幕一幕,顿时色泽鲜明的在脑海中翩然浮现起来。
夏知陡然一个机灵,一霎扣着洗手池的手哆嗦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青年那轻快愉悦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像在念催命符,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