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时竟怔住了。
少年:“你发什么愣啊!人都跑了!”
他扔了手里的匕首,也就在这时,宴无微才发现少年居然是空手攥着匕首的白刃。
他的掌心被匕首割出深深的痕迹,一直在流血但他没喊一声疼。
血液弥漫起了浓香。
少年只牙根咬着,随意用布裹缠几下,转身就去找人。
“不要去。”
宴无微紧紧抓着少年的手腕,把他拽回来,眼睛定定的盯着那不停流血的两道伤痕:“……为什么要管他们呢……夏哥,太危险了,不要牵涉到这里面去……”
夏知没察觉到宴无微神情不对,他只猛然回头看他:“不,我一定要找到他!”
“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单纯谋财?还是要害命??”
夏知:“我要知道他们要在这里搞什么把戏!!”
夏知身体还在颤抖,那种亲自抓着长匕,感受刀刃穿透他人心脏的,黏腻的,跳动的感觉,让他浑身肌肉颤抖,骨头都在发寒。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夏知胸脯起伏,一字一句说:“他今天可以杀他的同伴,明天明天就可能杀掉你!”
宴无微慢慢动了动眼珠,把视线从那流血的伤疤转向夏知的脸
少年眼瞳在深夜如同燃起的火焰,有一种惊人的艳丽。
宴无微怔住了。
事实上,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具体来说,就像他自诩小丑,把一切都当做一场精彩纷呈的戏剧,用谎言和玩笑施展着以假乱真的魔法,戏弄着台上真情实感的纸片人。
然后有一天
夏知望着沉默地宴无微,手指颤抖着:“你不要拦着我,我这几天……”
“我……”
夏知嗓音沙哑着:“……我睡不着。”
那种痛苦的情绪透过香味,实实在在的传达给了宴无
然后……突然有一天。
他发现玫瑰和魔法,竟为他换来一颗热枕的情意。
小丑为此感到惊奇。
因为他的玫瑰是如此的丑陋,魔法是如此的单薄,它们组成的泡沫,完全承受不起这样一颗沉甸甸的真心。
宴无微的脑袋忽然乱乱的,他被夏知这样注视着,又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他成为了故事里无助天真的女主人公,而他的勇者在黑夜里为他的生命忧心忡忡,他觉得这个滋味非常神奇。
他骗过很多人他的满心利益的母亲,他冰冷无情的父亲,自私愚蠢的护工,搏命的赌徒,奄奄一息的病人,谋求性命不顾一切的杀手,形形色色,他们不约而同的被他骗走了钱财,骗走了性命,骗走了身体,但他们没有人愿意被他骗走一颗真心。
母亲的真心在父亲身上,父亲的真心在家族身上,愚蠢自私的护工想的是她三岁痴傻的儿子,病人只想多活一段时间,赌徒只想要多一些筹码。
他们因为贪婪而被他欺骗,为他谋求。
他可以骗到他们所有的东西。
唯独骗不到他们的真心。
……
夏知甩开了他的手,转身继续去追查那个【凶手】。
宴无微望着少年单薄而挺直的背影,感觉眼睛湿热,他迷茫的眨眨眼,于是泪水就滚落下来。
落泪对他来说,轻松的像一种习惯。
但此刻,又仿佛一种困惑的茫然。
他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来疗养院看他。
他露出悲伤的样子,流着眼泪对母亲说。
“妈妈,我很难过。”
母亲冷漠的看着他,讥讽的笑了。
“拿这一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