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没有敷衍。
没有不重要。
……原来夏知,叫他回来。
是真的有给他准备了用心的礼物。
……
仿佛怕惊扰了梦中人似的,高颂寒“嗯”了一声,“很暖和。”
夏知:“有好好上课吗。”
高颂寒:“有的。网课。”
夏知:“喔,那你下次要回来上课喔。”
……
围着围着,少年的手顿住了。
高颂寒知道,他大概是看到了那个深深的咬痕。
然后夏知低声说,“对不起,我发疯伤到你了。”
高颂寒听见自己说:“没关系。”
……这并不是夏知的错。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
但内心深处,仿佛有隐秘的声音在幽幽低语。
“是吗。”
“是没能保护好,还是故意没有保护好呢……”
住口。
“你明知道苏相远会发疯……为什么要回洛杉矶,把夏知一个人留在纽约呢……”
“你把纽约所有的人都留下来看管他,但唯独那一天,你让那个老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住口!
“你恨他勾搭陈愚,恨他疏远你,你明明恨之入骨,却无法再对他狠心。”
你是风光霁月的心软神明。
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辣恶鬼。
你引诱伤痕累累的白鸟皈依神明,用心企盼神明赐福于它。
却不知不觉,让他走入了恶魔缠绕着尖刺荆棘的囚笼地狱。
“你心软什么呢……你就是想把他关起来,控制在视线范围内,你不在乎他发不发现,因为这无所谓不是吗。”
“他发现还是不发现,都跑不掉啊,你结婚手续都已经准备好,只要他签个字就好了啊。”
“做都做了。”
“你在害怕什么?”
……
迷雾未散,白鸟无声无息走进了无间地狱。
明明已经踉跄在雾中,被荆棘折磨得遍体鳞伤,却还毫无所觉,带着满身疼痛,飞向那似乎可以救赎他的神明。
高颂寒把少年抱入怀中,垂下来眼帘想。
没关系。
他可以让天亮再晚一些。
这场属于夏知的甜蜜夜梦,再漫长一些。
……
但那个幽幽的声音聒噪不休,带着冷淡的嘲讽意味。
“做了那么多。”
“你不会……”
“后悔了吧?”
*
夏知清醒一些了,治疗的过程也顺利了很多。
他不再抗拒吃药了。
有时候还会控制不住的恐惧,在高颂寒开门的时候害怕得尖叫发抖,好像也会发疯砸东西,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