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2)

谁懂那种,来不及欣喜,便被可能失去的恐惧笼罩的滋味呢。

他看似自若的将装傻的夏知带出了高墙。

实则因为顾宅四周设下了不为任何人所知的天罗地网,加了几倍的摄像装置,甚至还有感应装置,只夏知离开顾宅,就会拉响警报。

顾斯闲甚至想要再给夏知戴个手环,只要离开一定范围,就会放出麻痹身体,让夏知直接晕厥的电流。

电流不会伤害夏知的身体。

只是斟酌很久,望着身体孱弱的夏知,顾斯闲放弃了。

他想,跌倒的话,膝盖会有淤青,小知了可能会疼很久。

顾斯闲想,自己到底变了。

他对上小知了,变得不够狠心,甚至优柔寡断。

这其实是不好的,因为心软往往代表失去。

他会站在这里,管理偌大顾家,就是因为他足够心狠。

可那又应该怎么办呢。

现在的顾斯闲,一旦想做点什么狠心的事情。

就总会时不时想起,少年喝了烫水,疼得眼尾有泪,却呜咽着说不出话的样子。

想起后来,少年就算嘴巴的伤好了,吃什么都要吐出来,脸皱巴巴变成一团,他以为他是生气厌食,狠心逼迫他吃,少年就委屈的看着他,慢慢掉着眼泪,吃完了那顿饭。

找了医生,才知道少年的舌头已经变得那样敏感,吃一点盐,就可能咸到掉出眼泪。

于是少年的眼泪就从漂亮的珍珠,变成了黄蜂的尾针,扎在心口,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他呼吸都有些发痛了。

少年流泪的模样,仿佛成了一个要在他心头安家的得意梦魇。

它喜爱顾斯闲心头的水草丰满,宜室宜家,于是嚣张的在他心上用锤子敲了坚固的地基,挖出他乌黑的血肉,揉成砖石,给自己搭了个坚固的房子。

从此久久住在了顾斯闲心上。

一旦恐怖狠心的野兽要蠢蠢欲动,它就要在他心上吵闹个不停,让他疼得不得不停下一切动作,只无助又彷徨的呆在原地

被少年也许下一刻就要飞走的不安,和黑暗恐怖的独占欲,与这绵密的心痛来回拉扯,构成了一个不知所措,又狼狈不堪的顾斯闲。

……

顾斯闲闭了闭眼,想,算了。

难为小知了装了那么久的乖,当场揭穿了,恐怕又要闹腾生气,显摆他的坏脾气了。

于是就只嗯了一声,有点无奈的说:“睡吧。”

夏知就闷闷嗯了一声,在他怀里无知无觉的睡着了。

……

第二天起来,夏知一个激灵,想起昨天晚上说的话。

卧槽,傻子人设好像崩了!

夏知简直心虚的要死,一天都没敢直视顾斯闲,就窝小书房里搁那疯狂刷六级卷子。

还不敢刷两套。

夏知恨死顾斯闲了。

狗东西!!

……

但顾斯闲却仿佛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于是少年像只害怕的小老鼠,探头探脑,偷偷摸摸,三百六十度暗中观察了他很久。

顾斯闲偶尔无意回头。

就能看到少年敏锐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若无其事的望着窗外抽枝的迎春花。

少年一身绯红和服,在那春花烂漫处,皮肤雪白,红唇乌发,阳光蒙着细碎的光华。

一刹间,顾斯闲竟恍惚觉得对方在发光。

仿佛无意落入尘嚣的少年神明,下一刻,就要无牵无挂的回归天上去了。

而他是站在暗处的,对神明生出独占欲的贪婪凡人,然而对于神明的离开,凡人渐生无力。

顾斯闲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