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闲看着那长达三周的缺课记录,微微眯起了眼睛。
所以,这三周,夏知去哪里了?
是与贺澜生在一起吗。
……
但以现在少年的情况,顾斯闲也没有办法询问他和贺澜生的关系。
不过他可以找人查。
*
天气好的时候,顾斯闲会给少年戴上厚厚的帽子,手套,和厚衣服,再牵着他,去院子里走走。
偶尔走到门口的时候。
顾斯闲问他想去高墙外面走走吗。
少年会看一眼,然后手会有点发抖,用很害怕的语气说。
“宝宝不去……”
顾斯闲垂下眉眼,心中变态的愉悦之余,又掺杂了一点莫名的酸涩。
这酸涩让他并不舒服,连高兴都打了折扣,于是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嗯呢,那我们去那边看看。”
他想,没关系,只有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
少年没走。
顾斯闲一顿,看他。
少年用一种很小心的神色看着他,很不安,有点害怕他生气的样子,他用很小的声音说,“宝宝刚刚……是不是惹老公生气了……”
他眼泪滚下来,无助的说:“宝宝……不是故意的,不要惩罚宝宝……”
顾斯闲站在原地望着少年。
于是那酸涩的滋味,终于开始膨胀起来,从一点一点开始积累,到塞满整颗心脏。
以至于让那点仿佛完全占有掌控少年的愉悦,都渐渐被这令人难堪的酸涩吞噬,变成了一种不为外人道也的滋味来。
是咎由自取吗。
不……
是有舍有得。
是这样的。
他想要一个听话的香主,就必须抛弃那个闪耀却叛逆的灵魂。
顾斯闲想,他既做出了选择,就会接受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
既已得偿所愿,就没有必要再假惺惺的为那三分心动后悔。
什么都想要的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是这样的。
……
顾斯闲听见自己用很轻的声音说:“老公没有生气……”
然后握紧他的手,夸奖说:“宝宝很乖,会奖励宝宝。”
于是少年就露出了简单,天真的喜悦来。
却还是令顾斯闲觉出了神伤。
他的喜悦那样单纯,单纯的就像一场没有情绪的条件反射。
他终于明白,古书上,为什么不建议去洗脑透骨香主了。
母族每一代得到透骨香主的家主,都是发疯一样深爱透骨香主,却永远得不到香主垂怜的痴妄者。
他们在书中,记录了太多磋磨训诫香主的办法,却总要欲语还休的加上一些柔软贴心的注解,比如要在地上铺上厚厚的地毯,防止膝盖受伤,又比如屋子的温度要适中,防止香主冻到,细腻柔软又虚伪的爱意浮动在字里行间,仿佛这样,就可以柔和掉文字背后,来自每一代家主对香主浓厚而残酷的独占欲和自私痴狂的爱欲。
而香主抑郁而终后,往往家主也会不久于人世。
母族,拥有透骨香主的家主的后继者,往往是从偏系旁支的优秀者里选,因为得到透骨香主的每一代家主,都无子嗣,而且往往不得善终。
他们后来就会知道,自己深爱的,并非香主的透骨天香,而是赤子之魂。
然而总为时晚矣。
因此,种种记录严苛惩戒手段的文字背后,都是一段一段永远得不到回应,无望而难堪,甚至绝望的灵魂呐喊的回声。
所以顾斯闲拿到的古书,上面才会记载,遇到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