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武汉,一路上都没怎么觉得顺心的戚景,听江尹一答应的这一声‘好',胸口淤塞疏解,眉头一时也完全舒展开,“我订机票今晚到上海了,你就先住我家。”
他订机票的空档,又抬头看了江尹一一眼,神色认真道,“你在武汉的麻烦,只要你跟我讲,我都给你平了。”
很是年轻的面孔,很是不知轻重的承诺。
江尹一定定看着他,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都没说出来,在喉结滚动了一下后,一句好像很轻,又好像很重的话,从他口中说了出来,“还好在上海,认识了你们几个朋友。”
“谢谢了。”
戴着手套,用白毛巾扶着瓶口的服务员,在看到被放下的杯子里,酒液已经见底后,上前一步正要斟酒。只他瓶口刚靠近杯口,从座位上起身的男人,就将他的酒瓶接了过去。
“景总,我给您斟一杯。”
扶着瓶口倾倒的红酒,很快将酒杯装的半满。对于公司元老亲自斟酒,景烁却并不买账。他斜看了一眼,语气也冷冷淡淡,“这杯酒我就不喝了吧,已经喝了不少了。今晚我还要去医院陪我爸呢。”
斟酒的男人,面露尴尬了一瞬,而后马上又笑盈盈接腔道,“那好,这杯我就替您喝了。”
“董事长身体是大。”
景烁本来还能坐在这,陪他们虚与委蛇一会儿,只他接到了姚诗承的电话,说江尹一跑了。
跑了?
他还敢跑?
不是,他能跑哪儿去啊。
将擦手的毛巾掷在桌上,景烁扶着桌沿起身,“你们慢用,我妈找我过去。”这个理由是最好用的,反正在这群人眼里,他有今天,全靠他妈。他就让他们继续这么以为下去吧。
第209章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207】
鳞次栉比的建筑,在车窗外快速倒退。
坐在后座的闵舒行,前倾着身体,趴在椅背上,和坐在副驾驶的江尹一说着话。
江尹一有些走神,回起话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他什么时候吃的午饭,现在饿不饿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的闵舒行有点无聊,伸手捉了一下他被风吹的翘起来的发尾。
漂染过的头发,柔软脆弱,闵舒行用食指一挑,在指头上绕了一下。
江尹一忽然回过头来,“我们换辆车去机场。”
“啊?”闵舒行一下没反应过来,手上怕扯痛江尹一松了手,“为什么啊?”
“停一下车。”江尹一没有解释,直接转头对司机说。
司机是徐科长安排给闵舒行跟戚景,听话的很,马上开始减速,贴靠路边停了下来。
江尹一拉开车门下了车,一头雾水的戚景跟闵舒行跟着走了下来。
“是不是太颠了啊?我让他开慢点。”闵舒行说,“这种破车是这样的。”
“换辆车一样的。”江尹一实在警惕,从上车开始,他就感觉这辆停在楼下的车,会被监控摄进车牌号。
难缠的可不止傅乘光一个。
闵舒行虽然觉得挺奇怪的,但看着江尹一拦停了一辆出租车,他也挥手将徐科长安排给他们的司机打发了。
乘上出租,狭小空间和异味让闵舒行坐进去就皱了下眉头。但因为江尹一,他忍了下来。
出租车的司机十分健谈,听戚闵两人的口音,问他们是不是上海人,还说自己的亲戚,也去上海那边发展了。聊的实在热络亲近,即便车上的人都没怎么回他,他也一个人在嘚啵嘚啵的不停。
就在闵舒行要戏谑江尹一,武汉人是不是话都这么稠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江尹一突然用武汉话说了句,“莫在这跟我绕路,一个小时到不了机场,你这车我都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