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并不是宁儿,而是她的骨肉。
一个?魔。
他轻阖双目,直接转身离开,背影凄清冷落,彷佛裹着剑峰上的细雪。
是他想岔了,宁儿又怎么可能愿意回剑月宗。
奚清失神落魄的回到?剑峰,却看?到?了无涯殿外站着个?女子。
而且这个?身影像极了,当初来给他送茶却在殿外踌躇了许久的少女。
奚清心神一颤,似乎是不敢相信,“宁儿?”
剑峰已?经许久没有来人了,他也记不清他上次开口说话是什么时候,此?时发出?的声音也嘶哑难听?极了。
女子缓缓转身,盈盈一笑,“剑尊。”
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剑峰上的雪彷佛也停了,奚清喉咙紧了紧,所有的话彷佛被堵到?了嗓子眼。
安今澈凌凌的眸子看?着他,只觉得他此?时的状态比师兄所说的还要严重。
曾经的奚清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而此?时他身上的冷,却是那种耗尽了所有的生机,独留了这一具空壳的死寂。
“剑尊许久不见。”
明明是故人重逢的普通寒暄,却险些让奚清潸然?泪下。
他嘴唇翕动,半响才道:“我以为你不愿再?见我。”
安今淡然?一笑,“孩子在澧都呆腻了,想要出?来走走,我便?陪他来了。”
“不曾想正巧遇到?百宗论道,他非要闹着上去比,那孩子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澧都本也是九州的一部分,他参赛也是应该的,不算麻烦,他很优秀,拿了第一。”
安今眼里闪过一抹意外,她对于儿子的实力倒是没有怀疑,意外的是向来视魔为祸端的奚清剑尊还会承认澧都是九州的一部分?
孩子大了总不会想被圈养在一方天地,小守善二十岁的生辰愿望就是想单独和她出?来游玩,安今理解小守善想去外面世界的心思,也陪着他出?来了。
结果孩子非要参加百宗论道,她这个?娘闲来无事顺便故地重游了一番。
过去的事她早就不在意,没有想去见这些故人,但也没有刻意避让,遇见奚清她也不算意外。
她望着剑尊眉间萦绕的郁色,缓缓开口道:“如?今魔族和修士分而治之,九州也算清净,这不是剑尊一直希望的吗?怎么反而消沉至此??”
奚清心里苦涩,眼底难掩痛色,“想到?这样?的清净是你换来的,我无法释怀。”
安今笑了,“剑尊,我并没有舍弃什么,你们也没有失去什么,更没有什么无法释怀的事由,就算有,个?人的命运又怎么大得过九州呢?”
奚清脸色苍白,只觉悬在心上割了他二十多年的那把钝刀,彻底落下。
他不该站在宏大的世界观上随意去剥夺一个?人的自由,甚至是生命。
从前他总觉得九州生死存亡大过一切,却忘了生命本身是不能去衡量的。
可惜他悔悟的太晚。
安今对?他的痛苦并没有任何表示,她真的只是故地重游,而不是来开导他的,他是否能勘破心魔也与她无关。
忽然?她的小指微动,一条红线隐隐显现,她面上闪过柔情,“剑尊,孩子找我了,我先走一步。”
奚清满脸痛色,生生呕出?了一口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声的唤了一声。
宁儿。
不知什么时候他每次再?想起她,浮现眼前的却不是记忆力那双怯生生的眸子,而是她无数次离去的背影。
“娘。”
安今还没有走到?主峰,就见红衣少年乳燕投林般朝她跑来,神采飞扬道:“娘,我现在是九州第一了,是不是比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