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意听不下去了,打断医生追问:“还能画画吗?医生,我得画画的啊!”

医生有些为难,安慰道:“后续好好治疗,还是能好的。”

沈时意盯着那只受伤的手,心一瞬间像被抛入冰水里,冻得很痛。

“好好治疗,我会好好治疗的。”他喃喃自语,曾经那么苦的日子为了学画画都坚持过来了,如今有钱还可以治疗,肯定也是跨得过的。

门被从外面推开,闻倦从门口进来,神色疲惫,眼底一片乌青,下巴上已经冒出来一点胡子。

沈时意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一股烦躁突然无处消磨,抓着受伤的手没说话。

“你、醒了?”闻倦关上门,迟迟没有走动过来。

沈时意动了动几根手指,不回答。

闻倦又问医生:“医生,他腺体没事吧?”

沈时意震惊地抬头,都这种时候了,闻倦担心的还是他的腺体。

该不该说他对明憬深情呢?

对闻倦那点耐心好像彻底消失在从窗口跳下来的那瞬间,迟迟无人下来的车,合上的门,把沈时意在那天本就摇摇欲坠的真心击打得粉碎。

在这个时候,闻倦来看他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他,而是问他腺体有没有事。

“我累了。”沈时意拉上被子,头完全埋在枕头里,没有分眼神给闻倦。

医生尴尬地笑笑,他刚才说沈时意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闻倦的omega。

“闻先生,我们出去说?”医生对闻倦说,闻倦没有出声,几秒钟之后房间里的门打开又合上。

沈时意平躺着,盯着天花板,把闻倦的罪名在心里默念几遍。

冷暴力、骗人、打人、利用我,不想救我这个人,只想要我后颈的腺体。

沈时意觉得那一跳跳得很值,不然这辈子他可能都清醒不过来,还认识不到这几条可以有多容易让人死心。

所幸现在还来得及,他还没有多大的损失。

手机摆在一旁,他给叶行清发了条消息。

“叶律师,可以咨询你点事吗?”

……

沈时意出院是一个多月后的事了,闻倦破天荒地主动来接他。

沈时意有些不理解,已经撕破脸皮了,真相他也知道了,闻倦再做这些也不太值得了。

但有人来接他他也懒得再自己出去打车,沉默寡言地跟着闻倦上了车。

车里两个人沉默异常,沈时意坐在后座,埋着头在打字。

“手的事,”闻倦突然出声,故意停顿一瞬,沈时意没有抬头,打字的手没有停,他只能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找了医生。”

问题发出去,沈时意跟在后视镜里看他的闻倦对视,他率先移开目光,点头依旧不说话。

回到别墅,林叔忙上忙下地帮沈时意做事情,闻倦等他们忙完后,轻轻进了沈时意的房间。

他探头小心的窥探了一眼,沈时意还在跟人发消息,感受到后面有人来了,他把手机扣在床上,站起身问:“有什么事?”

闻倦第一次被他用这种语气对待,愣了一秒,把手里那张卡递给他:“卡里有五百万。”

五百万?沈时意捕捉到了这个数字,当时闻倦给别人说要留下他的腺体也是出价五百万。

“我不卖腺体。”沈时意没有接。

闻倦张开嘴,短时间没有接上他这句话,联想起那天自己说过的话,他辩解道:“不是,是补偿给你的,你这次受伤……”

他的话戛然而止,嘴唇紧紧闭上,不开口了。他想说的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他想让沈时意高兴点,但说出口就变了味。

沈时意把卡从他手里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