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沈时意觉得自己应该是羡慕的,羡慕明憬什么不做都能得到闻倦的关心,而他,用了两年才换来一点。

明憬邀请他坐下,给他点了一杯咖啡,大大方方地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食指交叉放在桌面上。

“沈先生,长话短说,我身体不太好,也不能在外耽误太久。”明憬开口。

沈时意混乱的思维一瞬间归位,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仿佛知道明憬在说什么。

他张开嘴,吸进一口空气,慢慢道:“您请讲。”

明憬从一旁的书包里拿出几份检查报告,全部摆在沈时意面前,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沈时意也不是专业人员,读不明白什么。

但最后一行字是他不用思考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沈时意和明憬腺体匹配度为85%,可进行腺体移植。”

眼前霎那间黑下来,头顶的灯也照亮不了半分,那一行字在脑海里混乱重组,就算拼凑成一句无法读通的语句,意思还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

“是要把我的腺体给你吗?”沈时意嘴唇在颤抖,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但他还是想问一句。

万一,万一是他理解错了,毕竟腺体坏了,还可以切除,不需要直接进行换。

明憬道:“对啊,我是个omega,没有腺体怎么行?”

“最主要的,我以后跟阿倦结婚了,没有腺体,怎么在易感期安抚他?”

明憬伸出手,用食指把桌上的纸一张张勾起来收起,那股玫瑰味越来越浓郁。

联想最近闻倦突如其来的转变,沈时意突然反应过来,人怎么可能突然就转变了性子。

何况那个人是闻倦,他沈时意又不是什么突然发掘出来的珍宝,怎么会值得闻倦突然改变了看法。

想明白的一瞬间,眼眶里就充斥了泪水,他使劲捂住脸,狠狠在脸上揉搓着声音问:“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你想要的还没有得到不是吗?”

明憬不说话,给手机解锁,找到和徐未闻的聊天框,点开一条语音。

“闻倦那小子,为了你真的打算豁出去了,尽心尽力给沈时意那个贱货扮演好丈夫去了。”

这条放完,明憬又打开个闻倦的聊天框,把手机朝向沈时意,露出他和闻倦的聊天界面。

上面两个人的对话密密麻麻,有来有回,并不像沈时意对话框那样,闻倦十天半个月也不打算回一条消息。

明憬指着两条消息给他看。

“阿倦,未闻说的是真的?你不需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只是腺体而已,我也可以不要。”

“明憬,别胡闹。”

下面还跟了一条闻倦发的语音:

“我付出不了什么,对沈时意好一点他便愿意捐出腺体的。”

原来在闻倦眼里,我是这样的人。沈时意的手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端起咖啡想要喝一口,却被抖落出来的咖啡打湿了手心。

“你说得对,我应该在你换了腺体后再跟你说这种事。”明憬道,“但是我不愿意,阿倦是一个很容易在假装中交出真心的人,跟你这场戏不知道会演多久,我怕到时候他真的把心也演出去了。

“我必须在他的心还在我这里的时候,把这场戏揭开,就算我不要腺体也无所谓,安抚他也有别的方式,不是吗?”

沈时意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把那几份没来得及装起来的报告拿在手里。

他现在想做的,是拿着这些东西去质问闻倦,为什么要这么利用他。

明憬没有去抢,任他拿着报告冲了出去,又抿了一口咖啡。

外面日头正高,太阳已经有些晒人了。沈时意失神地走在大街上,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