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的身份到他的身份。
他到底在防备着什么,防备着谁呢。
江姝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古玄道,“告诉她什么?她父亲是个魔头?”
“告诉她,您是宗主。”
古玄就沉默了。
不告知,而是换一种身份亲自抚养这个孩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宗主之徒,这个分量太重了。
前车之鉴,风九州利用他的身份便利,做了太多恶事,害了太多人。
他不敢赌,关心月长大后,他想过告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行了,不必再说,你走吧。”
江姝行礼告退,走之前她还保证,“我什么都不会告诉关师姐。”
也不知道关心月知道后会有多难过。
她那么信任她师父,将师父当成最重要的亲人,恐怕是为了他死,也是心甘情愿。
可她师父隐瞒她,防备她。
虽说有理由,可总是特别伤人。
“你那师父,可不是什么长老,他老人家,可是七星宗堂堂宗主大人。”
魔头呵呵笑,“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收养你,防着你,怕你用宗主徒弟的身份作威作福,哪怕你并没有贪图他任何东西,他依旧不信任你,连真实身份都不肯说。”
“你有什么证据?”关心月眼睛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证据啊?你大可以问一问,问他,问清河那老头,还可以问问其他的长老,他们都清楚得很,一问便知。”
魔头的声音格外笃定。
关心月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往日有些模糊的记忆画面清晰了许多。
她知道,这魔头说的都是真的。
全都是真的。
她师父就是骗了她,骗了她这么久,从来都不曾相信她,以往的照顾,关心,更好像养着一只小猫小狗,无关紧要。
她明亮的眼睛里藏着星光,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许多年没有哭过了。
太久了,上一次哭还是十岁之前。
魔头等着,等她的反应,是质问,是不信,是癫狂,还是崩溃。
他没想到她在哭。
不是嚎啕大哭。
而是无声的静默的落泪。
风九州突然就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心脏好像一抽一抽的,在跟着抽痛,惹得他难受得很。
他意识到了,呸呸呸,他根本就没有心,怎么可能会痛。
“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忽视掉自己异样的感觉,暴躁的喊,那老东西大义灭亲,把他杀了,他都没有哭过。
“你个魔头,你懂什么?”关心月的嗓音微微沙哑,语气低沉。
“我比你懂得多! 他如此欺负你,你就该早日变强,直到弄死他,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风九州呵呵一笑,语气满是阴凉,将欺师灭祖说得如同吃饭喝水般轻松。
关心月微微一愣,不再理会他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
那日与古玄的谈话,很默契的,都没有与别人说,尤其是关心月。
江姝什么都没说。
而关心月知道古玄的身份,也什么都没说。
继续修炼着。
江姝虽然心疼她的身世,担忧她身上藏着魔头,将来隐患爆发,但也清楚知道,她帮不了什么。
如今丹方交给了古玄,有他炼制丹药,将来到了筑基那一日,关心月也定然平安无事。
修炼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
一眨眼便是两年。
两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