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出锅,言谨捧着海碗喝了几口面汤,胃里总算舒服了。
小青已经洗过脸,拆散了发髻,拢到脑后,上身套件大 T 恤,不知是洗垮了还是原本就那么大,盖掉大腿一半,下面换了条花布睡裤,光脚趿双塑料拖鞋。这种造型也只有她 hold 得住,裤脚短一截,露出劲瘦光洁的脚踝,还挺好看。
两人各坐一张小板凳,隔着折叠圆桌面对面。
小青看着言谨说:“到底还是请你吃饭了。”
言谨当然记得上次的事,只是有些不敢问,直到这时候才说:“你后来去过经纪公司吗?”
小青说:“我去了,照你写的打印了一张解约通知给他们。”
“他们怎么说?”言谨问。
小青笑笑,答:“经纪人给我看我妈签过字的单子,有用舞蹈房的钟点,还有什么斯坦尼斯表演培训。说我如果以后不干这行,合同留着也无所谓。如果还想干,总得跟他们走解约的流程,否则一天天的都是钱。”
言谨记起民法老师说过的话,心里想,果然。
“那我没办法啊,”小青却还没完,继续往下说,“就把他打了一顿。”
“你什么?!”言谨目瞪口呆,一筷子面条刚进嘴里差点从鼻孔喷出来。
小青说:“他也还手了呀。”
“那后来呢?报警没?”言谨追问。
小青淡定吸着面条回答:“进去教育了一天。”
“拘留?”言谨听得心惊肉跳。
“派出所说合同的事情他们管不了,打架两边都动手了,算互殴,最后就是调解咯,签字保证就出来了。”小青无所谓,说到后面索性演起来,一人分饰两角。
那天晚上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她脸上身上带着伤,衣服撕破了,蓬着头。
当天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是个老警察,在门口叫住她,用上海话对她说:小姑娘蛮结棍呃,一个打人家几个。
小青说:不敢当。
老警察说:他们人多,开这种公司的社会关系肯定也不会简单。今天叫是没想到你会动手,下次就不一样了。你做演员靠长相吃饭的,去跟他们闹,打输受伤,是你毁了,打赢留案底,还是你毁了。
小青说:我不考公务员也不上班,留不留案底我无所谓的。
老警察点一支烟,又对她说:我也是有孩子的人,看你跟我女儿差不多大,才和你说些心里话。听爷叔一句,不要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