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怔愣片刻,然后毫不犹豫跪在了她的床榻边,伸出双手去接她取了瓶盖、随意放来的药膏,低眉顺眼,没有吭声。
叶浮光也站在床侧,离她很近,看她跪的方向,总有种自己也被行礼的感觉,不安地想挪,又被沈惊澜重新握住她的手。
玉勺挖出带浓郁中药味的药膏,细细涂上她伤口时,沈惊澜才重又启唇,仍是那股随性的语气:
“没有主子给奴婢让路的道理,这是银屏、曲画僭越;至于如意,以下犯上,而吉祥未尽规劝之责”
她好似在给叶浮光解释罚她们的理由,话锋却一转,眼尾似笑非笑地扫向跪在床边的人。
“郁青,究竟是你御下不严、闹出笑话,还是……?”
未竟的话语里,只能是更重的罪责。
郁青额间渗出汗珠,从方才沈惊澜让她堂堂王府大管事亲自上前侍奉开始,她就意识到王爷有责怪之意,此刻更不敢去认领岐王后面诸如“对王妃、对王爷不忠”的可能,只将脑袋埋得更低,声音里难得带了一分颤:
“是奴治下不严,请王爷责罚。”
……
沈惊澜还未开口。
却先听见跟前的动静。
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