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言淡淡点?头,表情依旧冰冷寡淡,但吴恙发现,谢观言比表面看?着重情义的多。

他正要回去休息,忽然想起个事,便侧过头问:“按理说,你在见到我后,要查清我的身份应该很快,但你的进度意外?很慢啊。”

他似笑非笑,眼里依旧有那种探究。

这个谢家,给他的疑惑还是太多了,他还不能?彻底放下?警惕。

谢观言步伐一顿,抬眼望向吴恙,眼底平静,无波无澜:“是的,我调查你的时候,被?人?阻拦了。”

“哦?”

吴恙很感兴趣:“是谁?能?阻拦得了你?”

谢观言摇头:“我不知?道,但能?阻拦住我的人?,我只想到一个人?。”

他望向灵台,那遗像上的年轻男人?温润俊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眼眸明澈,又好像带着些期盼,像是在看?他珍重之人?。

吴恙跟着看?过去,与那遗像中的青年对视,莫名的,心揪了下?。

第20章 第 20 章 以后你的命就交给我了。……

已是深秋, 一场阴雨骤然来临,寒意?裹挟着萧瑟,笼罩这片沉重的大地。

棺椁缓缓放入墓穴, 泥土与棺木碰触, 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生与死的最后告别。

也?是谢锦皓先?生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

吴恙套了件黑色风衣, 穿得庄重肃穆,他表情平静, 目光随着那最后一捧土落下而缓缓移开。

而他身?旁, 站着同样一身?黑的谢观言,表情依然淡漠, 只是那双眸子,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泛红。

他们两?人, 是这世上最有资格送谢老爷子下葬的人, 而这里, 也?只有他们。

谢观言不想过多的人打扰老爷子的安眠,所?以谢家旁支的那些亲戚,他没允许一同过来。

那墓碑遗像上, 穿着中山装的青年, 笑得依旧温柔,下面镌刻着一行字:

“生命如流星划过, 却?在这世间留下了永恒的光。”

谢锦皓先?生,年少成名,曾在医疗简陋的年代,研制出致死传染病的疫苗,救了无数同胞, 他在这世间留下了光,当得此?言。

本是银丝般的雨线,落在墓前的两?位青年头上,他们谁都没打伞,发丝都被覆上一层细细的水雾,陡然间,雨势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势要将两?人淋成落汤鸡。

一个保镖跑了过来,撑开一把钝黑色的长柄雨伞,举到谢观言上方。

谢观言的地位在这么多年早就根深蒂固,所?以保镖本能?地忽略了吴恙,首先?想的就是给谢总撑伞。

青年一个冷淡的眼神扫了过去,接过那把黑伞,侧过身?去,将那大半的伞面,往吴恙那边举去。

吴恙抬眼瞧了下他,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往回?走。

他黑色的风衣微扬,携去一身?的雨露风霜。

谢观言充当了保镖的角色,沉默地跟随同行。明明是清冷矜贵的豪门公子,掌舵谢氏的首席执行,此?时却?毫无怨言地将伞撑到吴恙的头顶上方,任由自?己大半身?躯被雨淋湿。

他们并肩而行,一把黑色的大伞,将那风雨隔绝,只为?其中一人筑起一道防线。

……

“这是北宋汝窑青釉三?足洗,是老爷子十年前竞拍的,花了五千万。”

“这是乾隆年间粉彩‘万寿连延‘葫芦瓶,是老爷子八年前在港城花了两?亿港币拍下的。”

“这是齐白石……”

吴恙此?时正坐在谢家老宅的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随意?地翘了个二郎腿,坐姿要多散漫有多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