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为什么没在做战地医生时下手。

因为赫琮山没给他机会,上校太忙了,没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战场也不是合适的场合。他在他这儿借过火,火星亮了又灭,Alpha枪击了自己感染的副官,问他今年多大。

瞿清雨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可能太紧张,不知道有没有说出话。

他走出第二步。

还是不太甘心,战争结束后他想了很久,还是想得到,想方设法进了北部军校。

太安静,他记得一些细枝末节的事,能承受的和不能承受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或者从赫琮山口中说出。

他脚步落在第三级台阶。

仿佛很多很多过去,在遇到赫琮山前,和在遇到赫琮山之后。他没有那么喜欢这个世界,因为怎么看也算不上好,他知道很多人都比自己过得容易,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他性格实在不好,但他以前不是这样,他偶尔也忘记以前自己是什么样。

有萤火虫的光亮,绕在手边。

瞿清雨抬了抬手,手指尖停了一道米粒大小的光。

他一路往下走。

那道台阶不长不短,他对地下室有很深的恐惧,如同他对黑暗,他在里面待过难以忘记的一段时间。

他依然一步一步朝下走,直到站在血腥气最浓郁的地方。

凉气从外面卷进来。

瞿清雨抬起手,缓缓推开那扇门。

黑暗中灯光乍亮。

成排抑制剂、电击椅和数不清刑具,寒光鲜血淋满眼底。

除了和伴侣度过易感期外,有另一种方式能让信息素短期内处于稳定状态。

信息素是生理反应不准确,腺体是身体一部分,过量疼痛会让它和Alpha同步产生应激反应,能最快速收缩渴望,压抑本性。当外部疼痛超过肉体承受范围,它会记住自己应该保持的信息素阈值。

易感期的部分精神满足来自原始的性快感,赫琮山大可以靠伤害他来获得。

他流露出害怕的每一秒,深切怀疑的、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

赫琮山消失的二十四小时,他身上的血腥味,以及几年中相安无事的易感期。

第54章

瞿清雨在地下室台阶处蹲了会儿,他将头抵在双膝上,后脊顶着纯棉长袖,映出分明的骨骼影子。

天昏黑,唯一一扇窗紧闭,空气中有血腥气和漂浮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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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载从执政官府邸匆匆至机甲室时几十个Alpha军官正围坐一团,商讨怎么解决西南部最大的地下虫巢。

阿尔维右臂骨折,吊着胳膊狼狈地说:“右侧方不行,大量兵虫堵在那儿,潜进去就是大乱斗。”

加莎拨弄了一下他的手臂,看笑话:“你也有今天。”

阿尔维冷冷:“把你的手从我的伤口上放下来。”

加莎夹着嗓子:“哥哥,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凶。”

阿尔维表情空白地把手从他怀里拿出来。

加莎懒洋洋:“一个虫巢你都搞不定,下次帮你报仇。”

“别说了。”阿尔维硬邦邦,“上校在看。”

加莎惊道:“怎么不早说!”

霍持咳嗽两声:“上校,左后的洞被填上了,我们得想办法。”

中控台有地下全景图,虫母占据了一大片空间,周围是站岗的兵虫护卫队。不管从什么地方突击都会进入包围圈,阿尔维十五天前直接陷进了大批的兵虫中,差点没出来。

Alpha军官扫过去一眼:“看清是什么了吗?”

阿尔维脸绿了又白:“蝉蛹裹着,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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