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妃抚弄着暖炉没言语,形势不由人,到?底要如何,还要她亲眼见过才知道。

雪花飘落,天色愈发暗淡,不过片刻,侍卫们身上的盔甲便已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瞬间凝结。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伴随着落雪,马车终于抵达梅园。马车长驱直入,一路来到?主院。宋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程管家和?玉姑姑齐齐上前行礼。

玉蝉颤声道:“王妃,可算把您盼来了。”

宋王妃看着他俩明显苍老?许多的容颜,说:“辛苦了。”

玉蝉还想要说什么,程管家注意到?鲍海与一众侍卫,给她使了个眼色,玉婵将滚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只道:“王妃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先稍事歇息。”

宋王妃颔首,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用完膳后,这才又让人叫来程管家,与她们一处说话。

等到?室内只剩下他们三人,程管家和?玉蝉双双跪地?,羞愧道:“属下/奴婢没有照顾好陛下,有负王妃嘱托。”

“和?你们无关,不必自责。”

程管家老?泪纵横,王妃愈是?宽和?,他的心里就愈是?羞愧。闽南王府就那么一棵独苗苗,他们不仅没有照顾好,还让个心机深沉的太监给拐跑了。

宋王妃原本并不急着入京,她在商户人家长大,从小耳濡目染,做生意的手段并不比兄弟差,当?初带着大笔嫁妆嫁给闽南王,婚后婆家并未限制她,这么多年?一直掌管着外面的营生。

后来收到?侄儿和?管家的书信,得知儿子竟然把大通商行的印信都送人了,这才不得不将手头的生意交给底下人。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管家与玉蝉对?视一眼,上前道:“事情?要从抵达云中郡说起……”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世子怎么就突然和?个太监纠缠不清呢?

玉蝉点?头附和?:“之前世子都好好的,自打?那日之后就像被下了降头,恨不得从早到?晚跟那位待在一处。奴婢私下劝过世子,不巧被暗察司的人听到?了,奴婢与程管家商量了一回,再不敢轻举妄动,想着等到?世子顺利登基再劝不迟,只是?……”

只是?谁能想到?,自打?进京后,他们就被留在了闽南王府,便是?想要劝上几句也没机会。

宋王妃点?点?头,这事确实透着蹊跷,她生的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世子在府中时,并未与哪个丫鬟亲近过,她当?时还觉得欣慰,觉得儿子这点?随了王爷,只等将来开了窍便好。却没想到?人倒是?开窍了,只是?开错了地?方。

收到?书信,她一整晚都没睡,次日就去拜了神妃娘娘,当?时求的是?一只上上签,签文她现在还记得:宿缘前世定?,福泽共此生。

然后,她就更睡不着觉了。

神妃娘娘的指引,她不敢不放在心上,可让她看着儿子跟个宦官搅和?在一起,又实在是?意难平。

想到?侄儿查到?的消息,她家那个不成气的,登基后竟然不趁机收拢势力,反而将天子九卫都交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