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见不到人,他放了音乐,照例是越之琼常听的那一首。

鼓点和雨声重合在一起,封期眼前是越之琼茫然坐在副驾驶坐上说“我不知道”的模样,今天的那一通电话他可以理解为越之琼的一种邀请吗,邀请他一起走向那条不叫爱情也不叫替身的未知道路。

通往越之琼家里的电梯开了,他走进,开门,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直到看见躺在地上的越之琼才慌了神。

越之琼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平静,和往日里没有区别,他以为难受只是个借口。

越之琼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手机躺在他的身边,自从被封期挂断后,他就没再去碰,胃部痉挛的感觉并不好受,疼起来,他只能靠捏自己的手指来发泄。

天花板上的花纹动来动去,时不时还会变个形状,以至于他看见封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也觉得是幻觉。

越之琼愣愣看了会,头顶的灯光照的恍惚,背光的男人半蹲在他一旁,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连声音都亦幻亦真。

“越之琼,你哪里难受?”

“你怎么来了?”越之琼还在发愣。

“你邀请我来的。”封期看着发发红发烫的脸颊,用手贴在他额头欲试体温。

“我没邀请你。”越之琼撇过脸,他坐直了身体,脊背的线条在薄T恤下越发明显,弯起来是漂亮的弧形,垂在身侧的手指上有几道红痕,是被他自己抓出来的。

在雷雨声下,显得脆弱又精致。

封期扫了眼吧台上的酒瓶,眼神冷意加重,语气也不自觉犀利:“那我现在走?或者,你是更想让我的那位前辈来看你?”

“前辈”二字被他咬的很重,越之琼微怔后噗嗤笑出了声。只是觉得好笑,他第一次听见有人会用“前辈”来形容。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察觉到封期越来越冷的眼神,正色开口解释,又轻声补充:“而且,我不喜欢他了。”

封期握着他手腕的大掌不自觉收紧:“谁?”

“你的前辈。”越之琼眨了眨眼,兴许是心情好了,胃部的疼痛缓解了些。

封期没说话,他的力气很大,一把就能将人拉进怀里,把人按进沙发里,转头又瞧见空荡荡的酒杯,他晃了晃酒瓶,剩下的不多。

他不喝酒,不明白这种又辣又涩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转头看向又瘫在沙发上的越之琼问:“哪里不舒服?”

“胃疼。”越之琼的声音闷闷的。

封期咬了咬后牙,心里想骂上他几句,但看着他苍白的脸,又说不出口,只能去接了点热水,用毛巾包着给他捂一捂肚子。

这个天气不冷不热,越之琼之前一直躺在地上,身体发冰,又因为疼而出了汗,衣服和发丝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抱着装了热水的瓶子,下巴抵在膝盖上,萨摩的尾巴一下一下扫过脚踝,带来痒意。

雷雨声一刻不停,厨房里也传来封期动作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他不自觉想起了小时候,他闭着眼,陷了进去。

青砖石盖成的小院,同样是雷雨的天气,他发了烧,头枕在姥姥的膝盖上,宽厚温暖的大掌在他背上一下下轻拍,他的呼吸也跟着变缓。

厨房里母亲在做饭,她没去上班,请了假,在厨房里给他做红豆汤。

豆子是自己种的,因为越之琼很喜欢,即便煮起来麻烦,也常常做。

勺子从简单的素色小碗里舀起暗红的汤,一下一下搅动,好让温度不再烫嘴。

“之之乖,张嘴,你最喜欢的红豆汤来了。”姥姥哄着他张嘴。

他睁开眼,母亲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并不看他,也不说话,是惯常的不冷不热的态度。

他伸出手,朝她喊:“妈妈,我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