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也许明?天?,也许……”
白郁的病情是系统干预后的结果,和典型案例有?很?多不同,老医生不敢下定结论。
但从他语调中可疑的停顿,伊缪尔已经明?白了。
也许明?天?会醒,也许永远也不会。
他懊恼起来。
就在白郁昏倒的那天?,他们还在闹别捏,或者说,伊缪尔单方面?的闹别扭。
他没有?和白郁一起吃饭,没有?牵手,没有?互道晚安,那些平日里习以为常,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事情,他都没有?做。
而那居然是最后一次机会。
之后,一切便戛然而止了。
伊缪尔想起白郁和他说要去里斯宴会的那一日,医生略带笑意地哄他,可那一次,他没有?回头。
拥有?再失去,总是比不曾拥有?更加令人难过,获得过医生的温柔和照顾,前?一次的失去已经足够痛彻心扉,假如失而复得,却?再短时间内再次失去,伊缪尔已经没法想象该如何继续生活了。
“……”
手中的文书忽然变成了难以理解的扭曲文字,伊缪尔恍然间抬眼,才发现月亮不知什么时候高悬于天?,他已经在书房独自坐了数个时辰。
没有?医生提醒,他甚至不记得按时吃晚饭。
公爵心情不佳,吩咐了不许打扰,仆人们不敢靠近,如果医生醒着?,他应该会敲三下门,然后不管伊缪尔同不同意,不由分说地推开?,将他拉出来吃饭。
但现在,没人敢这么做了。
伊缪尔推开?文书,走到了卧室床前?,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执起医生的手,放在了脸颊,微微蹭了蹭。
卧床许久,医生体?温偏低,皮肤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可伊缪尔没放手。
他固执地和医生十指相扣,像是害怕医生的体?温继续凉下去,可不知何时,似乎有?液体?状的东西落在了手背上,伊缪尔微微闭眼,任由无法抑制的湿意凝结,汇集,最后沿着?下巴滑落。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清浅的叹息。
白郁其实醒着?。
毒发会难受,他现在确实骨骼酸痛,肌肉疲乏无力,可白郁并不怎么在乎,系统强制解毒和毒素相互冲撞,昏迷更像是身体?应急保护措施,可缓过最初几天?,但他已经好多了。
身体?依旧有?点?不受控制,眼皮沉的像是铁,但他能感知到外?部的一切,也能感知到手背上的水痕。
冰冰凉凉的,顺着?手背滑行了两厘米,又被伊缪尔轻柔地拭去了。
他把?小猫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