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沿着来时路往回走的时候,沈止辰突然在堆积的松针中踢到块硬物,弯腰拾起竟是半枚刻着“黄山“二字的玉牌。

断裂处爬满蛛网状的裂纹,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这是不是就是门主送给黄松随身带的那块...”他话音未落,整座残殿突然震颤起来。

房梁簌簌落下灰尘,雨中传来松涛般的呜咽。

沈定海将玉牌按在斑驳的门主宝座上,裂纹竟与扶手上的刻痕严丝合缝,当最后一道纹路重合时,宝座后方石壁轰然洞开,露出间布满剑痕的密室。

沈定海惊讶地同沈止辰对视一眼,“看来后来黄松改造过这里。”

微冷的空气涌入,密室内的火烛次第亮起,摇曳的烛光里,数不清的长明灯环绕着一具冰棺。

可冰棺中确实空空如也,等沈止辰凑近了去看,才发现其中静静躺着半截松枝。

沈定海冷静道:“黄松原本的打算,大概是将门主的尸身放在这,可没想到……”

“门主不仅自裁得毅然决然,就连骨灰也没留下一点,尽数抛洒在山上。”

沈止辰好奇地看来看去,这才发现距离冰棺三丈远的某个角落摆满了泛黄的信笺。

每封上都写着“师尊亲启”,却从未拆封。

能够打开这些信的人已经永久地离开了,黄松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这些信不过是他写给自己的念想。

沈定海拾起最上面那封,信纸边缘已被摩挲得起毛,思虑片刻他还是拆开了信封。

见沈止辰好奇的目光投来,沈定海坦然道:“今日本就是为探寻而来,何况斯人已逝,不必再计较这些。”

信上文字如下:

「惊蛰雨冷,后山新笋破土。弟子今晨练剑时削落松针三百,皆存于青瓷瓮中。想起师父曾说‘剑意如松,宁折不弯’,忽觉满手针叶皆成利刃,刺得弟子夜不能寐......」

字迹在最后洇开大团墨渍,像是握笔的手颤抖得厉害。

沈止辰凑近细看,仿佛能闻到字里行间透出的松叶味道。

“二叔,他是在假装他回到了过去吗?”

沈定海点点头,“对,他假装自己回到了门主还没离开的时候。”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信件厚度,“这么多封,他大概每年惊蛰都写信。”

沈定海指尖抚过墙壁上的剑痕,深深浅浅,黄松像是在用剑气刻下他对师父的思念……

还有对他自己的恨。

密室突然灌进穿堂风,烛火飘摇不定随后熄灭,黑暗中响起玉石相击般的清冷女声:

“已经拿到了足够多黄松亲自接触的东西,要发动情景还原吗?”

沈止辰挠挠头,“小玉你可算出来了,你再不出来我和二叔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线索了。”他尴尬地指着密室,“毕竟黄松为他师父准备的墓室我们都翻出来了……”

小玉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向那块玉牌。

“我有更好的发现。”

沈定海脖颈上的玉佩发出温热的光,莹莹白光像水一样流动,注入残破的玉牌之中。

一道虚影被投射在冰棺之上。

沈止辰睁大眼睛,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冰棺中赫然躺着一位女子。

“二叔,这是不是就是门主?!”

沈定海点点头,“应该错不了。”

在两人交谈时,冰棺中的女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眉间霜雪化作水珠滚落。

沈定海能看见她指尖缠绕着细细的金线,另一端没入虚空应当就是当年她驱赶黄松时斩断的师徒契。

女子从冰棺中飘起,并指成剑,对准了沈止辰。

“残魂留影?这手段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