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检测报告我的数据都显示可以注射,只是年龄不够。”

钟宁垂下眼帘,“年龄不够伯伯就说什么也不答应。”

白医生温和道:“钟生先生也是为了你好。”

冉冉好奇起来,“最后你是怎么说服你伯伯的呢?据我所知,大人都是很顽固的。”

钟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威胁了伯伯。”

“没看出你小子还有这胆量啊!钟哥那气质我都怕!咋威胁的!”高部长整个人好似又活过来。

“我跟他说…”钟宁眼神有些怔然,“他不让我注射,我就趁他不在一个人跑到恐洞里去。”

“我的家庭环境大家也知道,爸爸伯伯都在非调局工作,对恐洞我可是很有研究的,我知道怎么进去…”

高部长脸色一变打断了钟宁,“你这死孩子!你怎么…”他满脸恨铁不成钢。

“怎么能跟你伯伯说那种话呢!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就是…”

高部长说不下去,另外两个知道内情的人也不敢开口,整个密室为之一静。

钟宁轻轻启唇,神色忽然间变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

“就是死在恐洞里…您是想说这个对吧?”

高部长更加不能理解,“你知道你还那样跟你伯伯说话,你不是存心让他伤心么!”

“伯伯没大家想的那么脆弱!”钟宁忽然加大了声音,“他比我更早从爸爸的死里走出来!”

钟宁抬起头,一双眼睛已有泪意,“伯伯和高部长您一样,是真正的强者。”

“强者是不会被恐惧打败的,这是您告诉我的。”

高部长一时说不出话来。

“伯伯不会因为爸爸死在恐洞里,就对恐洞心生恐惧,他不害怕,也不害怕让我面对。”

“确实…”钟宁缓缓道:“在我一开始说的时候,伯伯反应很大,他一个字也没说,一个人走到阳台外面把门反锁了,无论我怎么喊他怎么敲门,他都不开。”

“直到我安静下来…”泪水顺着钟宁的脸颊滑落,十分稚嫩因此还显得青涩的脸颊。

“我才发现伯伯在哭。”

众人怔然。

钟宁似乎是越想越伤心,抽噎起来,“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伯伯哭,他跟爸爸相互扶持着长大,在我出生之前爸爸是他唯一的亲人。”

“伯伯操持爸爸的葬礼,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听到我要说去恐洞…他却哭了……”

“我隔着玻璃看见他伸手抹眼泪,好多次,好像哭不完一样。”

钟宁带着哭腔大喊,“伯伯打开门之后,只问了我一句话。”

“为什么要去恐洞。”

“我说我可以克服对恐洞的恐惧,就像他一样。”

“伯伯就红着眼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好孩子,去吧。’”

钟宁一边擦眼泪一边骄傲道:“我伯伯就是一个很好很强大的人,大家不要低估他啦!”

整个密室寂然无声,好一会大家才缓过来。

冉冉眨巴眨巴眼睛,“钟组长真是很不错一个人。”

“在阿宁你开口问他的时候,他肯定压力很大。”

众人仍旧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越听冉冉的话越想哭,却没想到她下一句是…

“但钟组长压力大到在阳台上哭,也没选择在阳台抽烟呢。”

众人的眼泪都停住了,高部长还维持着揩眼泪的姿势,僵在原地。

“这就是你的感悟?!”高部长几乎是在咆哮。

冉冉认真道:“当然,从钟组长身上我们可以看出,男人总要抽烟是因为压力大这种论调…”

“完全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