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呜咽一声,控制不住向后退,刚刚给女儿放完血的丈夫却迅速转过了身体。
他将沾满鲜血的匕首递到妻子面前,明亮的火光只映亮了他半边脸庞。
明暗之间,冰冷和鲜血在他脸上交织。
妻子一时分不清,高台之上的大师,和每日睡在一张床榻上的丈夫,谁更可怕。
祭典进行得正精彩,没人注意到远处的角落里,一道瘦小的身影悄悄离开了现场。
一路狂奔,六月的夜风吹着冬生浑身上下的冷汗,冷得她浑身直发抖。
她在跑,更是在逃。
直到逃到几乎听不见那不断萦绕在耳边的火焰燃烧声时,冬生才惨白着脸色停下来。
她精疲力竭地扶住路边的一棵大树,狂吐不止。
即使她整个白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但她就是停止不了呕吐,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冬生才捂着抽搐的胃痛得蜷缩在地上。
她痛哭起来,发自肺腑地痛恨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该死的人是我!对不起!”
冬生觉得自己有罪,罪恶到她应该立刻告诉村子里的每一个人,她才是那个应该浑身被绑上布、躺在木架上的人。
但她完全没有勇气做出这一切。
来自生身父母的凌迟,她没有勇气面对。
夜风带走谁人的絮语,无数个“对不起”消散在风中。
冬生从回忆中抽离,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她流泪的眼睛。
那个声音轻轻唤她的名字。
“冬生,没有谁应该被绑在木架上。”
第175章 今天之后的古德村
众人没想到,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真相竟然如此扭曲残忍。
沈定海的声音在发飘,“所以你不是没去祭典,而是去看了,受不了那景象才逃走。”
冬生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甚至没有亲眼看到。”
“我离得太远了。”
她崩溃地抓起坚硬冰冷的地面,“我应该看到的!我应该把那个画面刻进心里!”
力道之大,已经抓出一道道血痕。
沈定海严重怀疑,要是冬生抓的是她的脑袋,估计头皮都抓破了。
回味着冬生说的话,他不禁感叹,“真是没想到,阮大师竟然真的是个小女生,还是个这么恶毒的小女生!”
冬生抬起头喃喃着,“我站的很远,并没有真正听清楚村长和台上的女生在说什么,我听错了也说不定……”
沈定海摆摆手,“管她是阮大师,还是另一个什么大师,都是变态的坏种!”
冬生还想反驳,“不能这么说…阮大师不一定就和祭典有关……”
沈定海抓狂道:“你是站得远听不清,不是瞎子啊!就算不是那个女生主张举办的祭典,她人就坐在台子上呢!”
“她跟村长就是同流合污的啊!说不定她比村长更坏!”
冉冉拍了拍沈定海的手,示意他别再纠结这一点了。
“事情的后续就是你在村口遇到想要逃走的芸香,对吗?”
冬生眼神灰败地点点头。
沈定海将事情连起来想了一遍,不由得咋舌。
“从某种程度上讲,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刚刚经历了那么罪恶残忍的事,换做我!一把火把村子烧了的心都有!”
“你竟然连带着芸香一起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沈定海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懦弱到令人发指!”
冬生垂着头沉默不语,像是陷入寂静的死人一般。
冉冉叹出一口气,“这古德村还真是个好山好水的‘好地方’!”
“你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