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隐的名字,蒋梨沉默了几秒钟,片刻后又问道:“你去洛杉矶是因为治腿?”
“嗯。”
蒋梨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一去不回?”顾云浅推了推镜架,眸底露出了得到馈赠般的笑意。
“我才不管你。”蒋梨指尖轻轻敲击着吧台桌面,似在思忖着什么。
顾云浅也不作声,在吧台后安静地擦着一个又一个杯子。
“老郭他……会在那边一直陪着你么?”
“我把画廊的事宜暂时交给他了。所以下周三他把我送到机场就回去了。我一个人去LA。”
“那边的房子什么的……”
“都联系好了,你放心。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去那里治疗了,只不过这次……”顾云浅迟疑了一下,继续道,“这次去得比较久而已,要做一个不算太大的手术。医生说……”他停顿着,似在考虑怎么措辞。
“哎呀,你这个人爱说就说,不爱说就别说。最看不得你这样吞吞吐吐了。”还没等顾云浅说出下半句话,蒋梨就不耐烦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突然莫名的暴躁。
“其实做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我只是习惯把风险提前预置罢了。”顾云浅耸了耸肩,“一个简单的关节置换手术,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出现排异反应然后截肢而已①。”
“截肢?”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结果。其实置换关节这个方案几年前他们就在考虑了,但直到今年我才真正下定了决心要去做。”
“哦,怎么突然下定了决心?”
“我想站起来,站得和别人一样挺。我想……”顾云浅认真地看向蒋梨,“站在你身边的时候,不用再担心站久了会累,不用再担心你在前面走的时候,需要随时停下来等我,这些事我都不想再担心了。”
蒋梨怔住,平时口齿伶俐的人,此刻居然微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隔了半晌才夺过顾云浅手里的一个杯子道:“这杯子再擦下去,就快被你擦出花来了。”
顾云浅笑着抬眸:“那边的房子很大,可以住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