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就是这种反差,是他平时连猎艳都不会涉足的领域。
他始终没有放过她,就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他。
得不到,才够刺激。
他并不爱她,他只不过是想彻彻底底地掌控她。
顾岭深放开手,看着林隐浑身紧绷的样子,低低地笑起,酒醉后的狼狈和失态让他在此刻像个混蛋,他擦着嘴角的鲜血讥诮:“真过瘾。”
“顾先生请回吧。”林隐打开门,下了逐客令,“你醉了,我可以当做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三分醉而已。”顾岭深非但没走,反而坐进了沙发里。
林隐只好再次关上门:“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岭深戏谑着问:“在你眼里,是不是复仇比任何事都重要?”
“难道你不是?”
“我不是。”顾岭深眯起眼,将头靠在沙发背上,“两个小时前,我也以为拿到顾氏集团的股份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但后来看到你和张祖菲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时候我徒然醒悟,如果失去你,权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林隐冷笑:“你的人生不是为我而活的。顾先生。”
“那你呢?你是为谁而活?为你自己么?还是为了你那个虚无缥缈的身份?你连你究竟是不是黄婉华的女儿都没有搞清楚,你在报复什么?报复一个凭空想象的目标么?”
林隐骤然失措,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化为万般无定的游丝。
她知道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她的心头,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静下心去思考过。她只是不断前行,然后告诉自己没有后路可以退。
她把复仇这件事当做了她生命的唯一支点,好像只有围着这个支点才能有动力走路。
她已经付出了太多,整整十一年,她的志愿、她的前途、她的路。她用她十四岁那年的所见所得和孤注一掷的判断,做出了足以改变她整个人生的决定。
而现在他告诉她,也许这一切都是错的?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林隐浑身战栗,她走到顾岭深面前看着他,他的脸上疏冷而平静,只有眸底还残留着酒醉后的猩红。
他抬头,再追问:“你究竟为谁而活?你到底是林隐,还是楚幸?”
林隐轰然崩塌,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像个走投无路的小猫。
顾岭深叹了口气,俯身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抚着她的脑袋安慰:“放过你自己好么,Lucky,放过这一切。”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说,“明天我带你回英国。”
林隐缩在顾岭深的胸前,由他抱着吻着,贪婪地享受着他对她的抚慰。
她恨自己对他的依恋,也恨他对她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他要是刚才站起身就走,她大概也就不会软弱了。
可是,人怎么能够一直坚强呢?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可以做彼此的后盾么?
“你爱我么?”她含泪问他。
“还用问?”他亲她。
林隐又摇头:“你不懂。”
“不懂什么?”
“我已经变了。”林隐突然挣脱了顾岭深的怀抱,噔噔噔走进卧室里,又哗啦一下拉开衣柜的门,转头看向他,自嘲着,“看,我终于变成了我讨厌的人。”
顾岭深不明所以,跟着她走到衣柜前,眸色一暗,狠狠皱紧了眉头。
满满一个柜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全部都是奢侈品。大到箱包衣物,小到首饰腕表,每件东西的价值都可估量。
柜子里珠光宝气、耀眼生花,刺了顾岭深的眼。
“原来我和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