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收割的夜,也是洗礼的夜。◎
此刻,顾纵海夫妇在台上一唱一和说着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她想象着即将面临的一切,眼前一片湿润模糊。
今晚,是收割的夜,也是洗礼的夜。
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地、狠狠地、摧毁这个女人。
这条路很短,却又很长。
她踽踽独行,用了整整二十五年,终于走到了尽头。
林隐从人堆里挤出来,站在前列,泪光闪烁地抬头看向黄婉华,颤抖着双唇正准备开口,远处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随后传来了一阵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从台上转移,齐齐扭头望向门口。
大门敞开,一个高大的男人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搭着外套,就像是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现在刚刚抵达了目的地。
他站在大厅尾端,冷眼环视众人,线条分明的脸上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终于,他的视线默默定格在了远处的顾纵海身上。
他看着顾纵海,声音低沉又淡漠:“好久不见,Daddy。”
*
人群中立刻发出了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来的人竟会是顾纵海的儿子,而且是他弃养在国外二十多年从未回来过的长子,顾岭深。
林隐的脚后跟突然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她站在人群末端,震惊地望着远处那个男人,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没有想到,两年前那个酒吧偶遇并激情一夜的背包客,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身份还是顾氏集团的长公子。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的。
顾云浅此时默默走到林隐身旁,搀扶了她一把,低声问道:“还好么?”
林隐置若罔闻,她眼眶通红地瞪着远处这个突然闯入的男人,一阵复仇失败的悲痛正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
该死!她想,他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该死!只差一步,她就要说出口了。
整个大厅在此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默不语。
只听得见顾岭深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纵海的眼角在跳动,顾岭深走的每一步,都仿佛在震碎他的心。
他没有想到,时隔二十二年,他的长子居然回来了。
他回来干什么!
“多少年没见面了?”顾岭深步履从容,缓缓在人们自动让出的通道里一步一步走向台阶。
这条路很短,却又很长。
终于他停步,站在阶下,抬起薄睑望向顾纵海,眸底露出了三分讥诮:“怎么,不记得我了?”
顾纵海握着酒杯,手在颤抖,他没有说话,只是怔怔注视着眼前这个面容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这个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儿子。
他依稀记得,当年他离开江城时,身量还很小,小到只有及腰那么高。
那时候是几岁?七岁还是八岁?顾纵海眯起眼,不记得了,忘记了,回忆太遥远,远到他早已不在乎了。
黄婉华从顾岭深踏进大门的那刻起,就知道她今晚将面临什么了。
此时她察言观色,见顾纵海一直没有说话,便率先打破静寂,嘴角划出了一丝笑容,寒暄道:“这位一定就是岭深吧?”
顾岭深淡淡瞥向她:“听说黄姨现在是顾氏集团的执行总裁?”
黄婉华的笑容固定在脸上,谦虚道:“顾董教了我几年,我也算是能替他分担一点公司的事了。”她把顾纵海称呼为顾董,就是想让所有人明白,她做集团的总裁,不是因为她是顾纵海的妻子,而是她的实力。
顾岭深眯起双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