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宣告九年的友情终于结束。
那份独属于她的专宠,没有了。
路过街角的时候,有小贩在夜风中推着辆车在卖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看见林隐驻足,他满脸堆笑:“最后几个了,平安夜不买一个水晶苹果回家?”
林隐问了价钱,不贵,只要15元,她买了两个。小贩殷勤地将鸭蛋大小的其实是玻璃材质的苹果用报纸包了包,塞进了塑料袋里。
她接过,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总觉得其中一个她想要给蒋梨。一个有喻义的苹果,15块钱的平安,但她拿在手里却感到莫名的充足。
回到小屋,她把这两个苹果放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吊顶的灯光打下来,廉价的玻璃球上竟也呈现出了幻梦一般的色彩。
林隐坐在桌前,对着它们发了一会儿呆,随后默默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是那个装有黄婉华发丝的信封。
芋氵尼啵啵犭虫傢苻曊
她每天都带在身边。
但今晚,她突然要做一个不一样的决定。
她掏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打火机,弹开盖子,不再犹豫,果断地将手中的信封点燃。
火焰窜出,灼热又猛烈,几乎烫了她指尖。
她看着这火焰,心底蓦然一阵轻松。
她想,她终于可以放下这一切了。无论结果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复仇这条路,已经走得太累,也太辛苦。
过去二十五年的生命里,她几乎将所有的精力与心血都倾注在了这上面,她的学业、她的前途、她的为人处世,以及,她的爱。
爱与恨,都化为灰烬,从她的指缝里簌簌穿过,流沙般地落下。
她知道,她终将和过去告别。
她点燃的,不只是信封,还有她二十五年来的执念。
*
芋氵尼啵啵犭虫傢苻曊
午夜十二点。
意外的是,蒋梨的电话竟然打过来了。
林隐此时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看见来电是蒋梨,立刻拿过手机翻身坐起:“蒋梨!”她少有的失态地叫喊,同时心底止不住一阵激动。
盜芋氵尼資氵原菿黣ㄚi輩釨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背景音听上去既空旷又嘈杂,还有机械发出的“嘟嘟”声。半晌,才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嗓音,依稀可辨是顾云浅:“林隐……是林隐么?”
“顾先生,怎么是你?”林隐心头掠过一丝不安,“蒋梨呢?”
又是一阵空音,隔了许久,顾云浅才说道:“她受伤了,现在我们在医院。她让我不要通知她的家人,我在她手机里翻到的唯一一个紧急联络人是你……”
“你们在哪里?”林隐按下免提键,立刻开始穿衣,“她受了什么伤?”
“你不用急,我在打你电话之前已经通知老郭了,他现在应该在路上,我让他送你去机场。”顿了顿,顾云浅在那边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栗,也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发抖,“……我把地址发送给你,其他的,等你到了再说吧。”
林隐挂上电话,等了几秒钟,一条短信传来,地址是比弗利那边的cedarsinai,洛杉矶排名第一的教学医院。
林隐知道这家医院,其医疗水平就算在全美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稍稍放了心,趁着老郭还没有到,匆匆整理了几套衣服和随身物品,想了想,又将买来的那对水晶苹果塞了一个在包里,便心绪不宁的在客厅里等着。
十分钟以后,老郭将她接上,火速驱车赶往机场。
一路上,他始终缄默,脸上挂着寒霜,连闯了十一个红灯,只用了半小时就抵达了航站楼门口。